他颤抖地伸出?手,攥紧了?眼前?青色的衣角,卑微地祈求道:“爱我吧。”
“我求你,再爱一爱我。”
怎么办。
他的眼底惨红一片,攥着衣角的手用力到痉挛,怎么也不肯松开。
爱当然?是求不来的,李寻欢怎会不明?白?
可是他现在才觉得,或许爱就是一场用尽了?所有力气,压上所有理智的求助——只乞求另一个人能伸出?援手。
念念的指尖微动,咬紧了?舌尖才能抑制住帮他拭泪的冲动。
那双细嫩的柔荑在衣袖下?绞成绳结,焦灼混着心疼与酸麻在心里密密麻麻地蔓延开。
她的心好软,怎么能这么软?
当时她的心脏可也是这么疼过来的。
她暗叹一声,忍不住跺脚,干巴巴道:“我凭什么无条件地给?你我的爱。”
这句话说完,她不敢再待,将那碗汤药‘嗒’的一声放在榻边,便头也不回地跑出?去。
若再待上几息,万一亲上去了?怎么办?
枣红的药波晃荡不止,顺着碗沿溢出?几滴,李寻欢凝着那一圈圈的波纹由大转小,再一点点重归于平静。
良久,他才颤着手端起那碗汤药,很珍惜地一口口喝下?。
喝甜汤一样。
等这碗药汤下?肚,他才后知后觉地动了?动腿——蜷屈间全然?没了?滞涩与痛感?。他白着脸摸上胫骨,骨碎之处已?全然?摸不出?伤口,竟似从未受过伤一般。
李寻欢的神?色茫然?了?片刻,僵坐着一动不动,蓦然?有些读不懂其中的意味。
为什么?
她究竟
正此时,屋外?响起二三细碎的脚步声,房门被轻轻叩响,有人柔声道:“小姐,庄主特意为您准备了?婚服,请您过目。”
李寻欢呼吸一窒,下?意识攥紧了?拳头,并未说话。
婢女?们低着眉,捧着婚服在屋外?屈着膝静等。
这样的情况应是已?发生过数次,并无人问询第二遍,大约过了?一炷香的时辰,几人便放下?婚服,脚步轻盈地退了?出?去。
李寻欢抿唇,余光不自觉去瞟那扇木门。
婚服。
不知想到了?什么,他缓缓闭上了?眼,忍着涩痛滚动喉结,呼吸又重又急。
他攥紧了?裤管,还是不甘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