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来。”
“阿兄。”玉昙趴在玉鹤安背上,起身的瞬间,她害怕摔下去,抓住玉鹤安的肩膀。
纤细的手臂绕着脖颈,手背抚擦过喉结,肌肤下的软骨动了动,她慌忙将手往下挪。
脸慢慢贴在玉鹤安的后背,就像小时候她躲懒要他背一样。
“不会摔。”玉鹤安明明小时候做过千万次的动作,现今在做只觉得太亲密了些。
她能感受到身下的肌肉绷紧,小声道:“这样会不会不妥?”
玉鹤安声音发哑:“那你下去走?”
她的脚好痛,她才不要下去走。
玉昙噤声,趴在玉鹤安背上半晌没说话,他的背比幼时更宽广强壮了,日后会撑起整个侯府。
玉鹤安背着她稳稳地走着,“玉昙,幼时你课业未做完,对夫子说谎,课业掉水里时,夫子打过你的手心。”
幼时她撒谎,手心被夫子打肿,眼睛也哭肿了,非得玉鹤安去给她买拔丝糖,玉昙埋着头没接话,不知道玉鹤安为何提起这个。
“你还记得当时夫子跟你说过什么?”
她抿着唇,她自然记得。
夫子说:“玉昙,这戒尺不是罚你未做课业,是罚你撒谎,人生在世,品性为根本,若是连根基都歪了啊,这个人从骨子里烂透了。
玉昙今日若是你自己坦白,我便不会罚你。”
她咬了咬下唇:“阿兄,你什么意思?”
只要解决掉那些麻烦,她会向玉鹤安坦白的。
不会太久的,真的不会太久。
她才没有从骨子里烂掉。
玉鹤安没接话,沉默着背她回侯府。
霞光巷所住多为商旅,富贵的府门前挂着琉璃灯,连成一片温柔的灯火,玉鹤安背着她慢步穿过了霞光巷。
她心头太乱,又害怕玉鹤安发现秘密,只能歪着头数各家府门前的琉璃灯。
玉鹤安长叹了口气:“杳杳,若是我未出府门,未找到你,你该如何?”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大概拼个鱼死网破,玉昙低着头,若是她带的匕首开了刃,她当场就能将季御商杀了,赢的肯定会是她,下次她会记得准备开刃的武器。
“有自保能力方才能救人,若是季御商的后院有人你又当如何?”
玉鹤安这是选择相信她的意思?
方才他提夫子的话,又是怎么回事?
她唇抿了抿,她想不明白。
撒一个谎需要用一万个谎来圆。
她只能顺着玉鹤安的话往下,“我知道,可是她哭得很凄惨,我以为她是和我一样被季御商胁迫的女郞……”
“就算季御商用那些画胁迫你,你也不应该独自一人前来。”
她非常识时务,当场认错:“阿兄,是我的错,我下次不会了,当时我气疯了……我考虑不周……”
“你是侯府娘子,你若想做,吩咐即可,何须亲自动手。”
偏偏这事,她不能找任何人,只能安静地埋在玉鹤安的肩头。
玉鹤安背着她来到了侯府后巷,三岔路口,再往前走,便是杏花巷,她想起掉落在地的拔丝糖。
“阿兄,你今日出门是为了给我买拔丝糖吗?”
“嗯。”玉鹤安低低回了一声,她紧贴着能感受到声音引起的略微颤动。
玉昙趴着闷闷道:“我一直想吃,可是我没有吃到。”
玉鹤安没好气道:“这到底怪谁?”
“怪我。”她若真是玉鹤安的妹妹就好了,“阿兄,若是我以后犯了更大的错,你还会纵容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