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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（第2页）

朱允方只有十七岁，却和朱允恩生得极像，余顾刚见到那张脸时还以为撞见鬼了，随即又是一阵道不出的悲戚。

“你怎么了余顾哥？”马可谦肘了肘余顾。

“余顾哥……你就是余顾？”朱允方问到，他眉目间带着一份复杂的情绪，说不上来那种情绪最多，不过整体上看并非是善意。

余顾察觉到那份略带攻击性的情绪，犹豫一刻后才“嗯”了声。

“你知道我哥的死是吗？”

此问一经发出，马可谦也望向余顾。

“我……”余顾避开两人的目光，剩下那两个不能再简单的字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朱允方渐收紧拳头，“我妈知道那件事后，哭晕了过去，进医院了。”他顿了顿，“你是我哥的朋友不是？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余顾垂下眼皮，实在不忍接受当下的境况。

三人皆变得沉默，余顾强行把泪给憋回去后才睁开眼。

朱允方抽了一下气，一步步靠近余顾，“……你不知道？”

余顾点头，在这一瞬间，朱允方抡起一个拳头重重砸到他脸上，忽如其来的力量让他没站稳摔到地上。

“方哥！”马可谦上前拽住朱允方挥出去的那条胳膊，“干嘛啊你。”

朱允方指着余顾，头朝马可谦愤懑道：“我干嘛？这个傻逼他妈的把我哥给害惨了！都是因为他，因为他姜世杰才会胁迫我哥的！”他还踢余顾小腿两脚，“操！怎么死他妈的不是你啊操！”

余顾的神经几乎快被委屈占尽，连脸跟腿都感受不到痛，而是两处麻木，想哭却发现已哭不出来了。

马可谦使尽力气都没能控制住朱允方，朱允方上去就拎住余顾的衣领，吼道：“你还我哥的命！还我哥哥的命！”吼完，又对准余顾的脸落下一拳。

“方哥！”马可谦从背后抱住朱允方，哭着道，“你别打，求你，是我……是我要把余顾哥带来的……你要打他连同我也打好了！”

闻言，朱允方虽还没放开余顾，但已没再动手了。

余顾的瞳孔变得有些涣散，他真的觉得自己好累，五年里折腾来折腾去的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小丑，任别人嘲讽欺凌。

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？

“我爸爸……”他哽咽道，“还有我妈，他们都是被姜世杰害死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还有我哥，我也找不到我哥哥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我的家人……他们全都不在了，谁又能帮我找回来呢？”

朱允方松开余顾，站起来后向余顾伸手。

余顾没有接他的手，自己撑着地面站起来，拍了拍掌上的灰，道：“你不要恨我，我不是来跟你比惨的，如果你真的爱你哥，该去找警察而不是揍我几顿就能解决的，你打死我了姜世杰还逍遥法外。”

“什么意思？”朱允方没听明白，或是他一直都心存答案而不敢确信，不敢确信是马可谦的家人杀害了自己的家人。

而这般心境，余顾不久前才经历过。

“什么意思……”余顾不禁发笑，而后深吸一口气，神志便恢复了清醒，“你知道姜世杰找你哥的事，怎么就不去弄清楚姜世杰找他干嘛呢？怎么就不知道姜世杰会对他做出什么呢？”

朱允方低下头，不敢直视余顾。

“是姜世杰害死你哥的。”余顾面无表情地把自动认定的真相说出口。

说完，他注意到马可谦哭得更加厉害，未等朱允恩说话，又去安慰马可谦：“没事儿的可谦，别担心，方哥刚刚只是太激动，没事儿的，嗯？”

余顾清楚得很，马可谦哭还是因为姜世杰的阴毒，这个孩子吓着了，然而他不得不将那根刺深深扎进马可谦心里。

他就是要怎么做，无论马可谦也好朱允方也好，最好多几个人痛恨姜世杰，这样才能提高他赌秦昭华的成功率。

“对不起，小谦，我不该动手的。”朱允方赧然地向马可道歉，得不到对方回应，他直接抱住了马可谦，“对不起。”

马可谦抹掉眼泪，缓平了情绪，对余顾说：“没关系，我知道姑……姜世杰不是个好人，反正我也对那个‘家’不抱期待了。”

无心八卦的余顾只觉得讽刺，姜世杰恶事做尽，自己也落得个家人离叛的地步，关键他一个人受罪便也罢，还要可怜像马可谦、慕仁慧这样的人。

还有一直对亲情、对能作为归属的家念念不忘的姜黎。

“我哥离开前，”安抚好马可谦，朱允方跟余顾说，“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，他告诉我是姜世杰胁迫了他，还跟我说起你的，所以刚才有点……太冲动，真的对不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