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、这样啊。”樊望宇僵硬地笑道。
“而且吧,一诗她虽然从小大大咧咧的,但也不是完全没人喜欢,我还是见过几个可能对她有好感的男孩子的。”
樊望宇脸色一变,身形略微滞了滞。
“所以望宇,你要继续加油喽。”陆善文微笑的嘴角上扬,注视少年的目光却趋近温和,“女孩子有时候不看紧一点,可能一转眼就会被别的臭小子乘虚而入了。”
“……这点我深有同感。”樊望宇呵呵冷笑。
陆善文想了想,忽然将笑脸收敛了些:“对了,望宇。你在跟一诗相处的时候,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殊之处,或者不对劲的地方?”
“不对劲?”樊望宇一眨眼,满头雾水地问,“什么意思,比如手艺烂得出奇那种?”
“哦……”陆善文若有所思地颔首,回头远眺这一方宁静的水域,“那没什么了,我就随便问问。不过以后啊,你或许还要面对更多难以理解的东西,希望你能坚定信心,不要被表象迷惑才好。”
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里有话,樊望宇眉间紧蹙,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,背后就冷不防响起俞一诗阴阳怪气的问话:
“你们两个,在偷偷摸摸说些什么东西?”
“没……没什么啊!”樊望宇一阵冷汗,赶忙和陆善文同时假装认真钓鱼,干巴巴地回答,“我们只是在讨论为什么这么久没上鱼而已!”
“真的?”俞一诗眉梢一挑,半信半疑地凑近樊望宇的鼻尖,故意拉长了腔调,“我不信,你刚刚是不是在说我坏话?”
“我才没有!”樊望宇红着脸躲开,“你有必要靠我这么近吗!蔡姨呢,她怎么样了?”
“她在车里喝点水后就好多了,可能是被太阳晒到了。”
樊望宇头疼地叹息:“唉,早知道就不让她开车送我了,我直接跟叔叔的车来多好!”
“你以为蔡姨想来吗?人家也是因为担心你啊。”俞一诗不悦地瞅他,“我觉得你最近对蔡姨的态度有点差哦,好歹注意一点吧,小心人家哪天撂挑子不干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,她都跟我十年了,不做这个还能做什么?”樊望宇嗤之以鼻。
“揍你哦,讲话客气一点行不行?……”
尔后很长一段时间,湖面皆一平如镜,只有山岭轮廓倒映其中。
又挂了一只空瓶后,陆善文干脆收起钓竿:“我感觉这里不会有鱼了,望宇,不如我们走远一点看看?”
“好。”樊望宇点头,开始收拾鱼箱。
“那我留在这里陪蔡姨,你们两个过去吧。”俞一诗帮两人收好工具,却没有跟上他们。
“行,你记得小心点。”樊望宇一手扛鱼竿,一手提钓箱,在随陆善文离开前还不忘认真嘱咐她道,“有什么事马上给我们打电话,知道了吗?”
“知道啦,祝你们爆护啊!”
俞一诗满面春风地挥手,眼见那两人肩并肩边聊天边行远,内心甚是欣喜:想不到短短几天,望宇和表舅的感情就变这么要好了!
待他们离开,俞一诗又去打开车门,看了看靠在座位上的蔡姨,关切地问:“蔡姨,你觉得好点儿了吗?”
“谢谢您,一诗小姐,我没什么事了。”蔡姨坐起身子微笑,“您去和少爷一起钓鱼吧,我想在车里小睡一觉。”
见蔡姨这么说,俞一诗也不好意思继续打扰她休息,于是便不远处沿湖散步闲逛,以防蔡姨有需要时自己不能及时赶到。
虽说已临近中午,湖岸的树林中却莫名寂静阴森。
俞一诗走着走着,慢慢回头,本能地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。
风席卷过林木,为四周带来了阴寒的湿意,随风飘荡的,竟是几句飘忽不定的低语:
『胸口好痛……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