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天气异常平和。
头顶白云轻盈,远方山岭苍翠,竹青远郊的水库波光粼粼。
“呵啊……”
俞一诗打了个呵欠,百无聊赖地坐在水边,远望那一片静谧如翡的湖面发呆。
突然,水面浮漂一动,扯得钓竿也大幅震动起来。她猛地惊醒,狂拍身边的樊望宇:“快快快,上鱼了上鱼了!”
“知道了,别吵!”樊望宇嘴上不耐烦地说着,却也立刻起身收竿。
鱼不断挣扎,导致水面溅起了大片水花,钓竿也被一阵一阵压弯。在俞一诗紧张的注视下,樊望宇和鱼你来我往地拉扯,终于将其拖到了岸边。
俞一诗早已拿着抄网在一旁等候,见时机成熟,她眼疾手快地抡网捞起大鱼,哗啦一声,水流四散。
“土鲫!”她收网惊喜不已,崇拜地仰望樊望宇,“看起来得有一斤半吧,太厉害了!”
难得一见的,樊望宇展露出了神气的笑容:“哼,小事一桩!”
他把鱼丢入箱里,重新上好饵料,利落地向湖心抛竿,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般熟练。
“真好啊,望宇。”不远处,什么都没钓到的陆善文扭头笑笑,“看来你对钓鱼很感兴趣,以后回去要不要考虑玩海钓?”
“嗯,海钓估计更有意思!”樊望宇勾唇一笑,双眼紧盯水上涟漪,“最好能去海钓俱乐部搞艘船回来,到时候玩完帆船,还能直接出海!”
俞一诗闻言一怔,好久没见他提过帆船,她差点都忘了,眼前的樊望宇就算再怎么故作深沉,骨子里也只是个喜欢户外、热爱自然的少年而已。
想及此处,她忍不住美滋滋地向陆善文炫耀:“表舅你知道吗?樊少他玩帆船很厉害哦,在学校有人间波塞冬的外号呢,别说区区钓鱼,就算是游泳冲浪,樊少也……不对!”
接收到樊望宇斜来的幽怨眼神,俞一诗赶紧闭上嘴巴,心说糟糕,自己樊少樊少的叫习惯以后总会忘记改口怎么办!
这时,一直撑伞坐后面的蔡姨顶不住了,摇晃着从折凳上站起来,晕乎乎地扶额:“少爷……不好意思,我有点不舒服,想先回车上休息。”
“所以我都叫你不要跟来了。”樊望宇放下钓竿,无奈地转头,“你自己能回去吗,要不我扶你?”
“不用了,没什么大问题,躺一下就好。”
“蔡姨,我陪您过去吧!”俞一诗连忙去搀扶蔡姨,一边担忧地给她拍背顺气,“你要不要紧,是不是太阳太大了,进车里喝口水吧?……”
樊望宇默默目送二人走远,刚回过头,却见陆善文正笑眯眯地盯着自己,不禁微皱起眉问:“有什么事吗?”
“没什么,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。”陆善文笑意更深,“望宇,你是怎么看一诗的呢?”
“啊?!”樊望宇浑身一震,瞬间羞红了脸,“怎、怎么看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他不知所措地低头,心想的却是陆善文莫名其妙问这个有什么目的,是想给他安排什么灵魂拷问吗,那自己是不是要多说一点好话?!……
陆善文似乎看穿了他的窘迫,和颜悦色地摊手:“放宽心,就是男人之间正常的聊天,你实话实说就好,我只想知道你对那孩子的真实看法。”
“真实看法吗?”樊望宇面颊红晕未褪,似是苦恼地抬眼思索,“一诗她……平时做事冲动鲁莽,总是不懂得考虑后果,特别是跟异性相处没什么边界感,自制力也不太行,有时候我感觉她对自己未免太不负责了……呃。”
发觉陆善文一动不动地笑看自己,他慌忙找补道,“不、不过!她为人活泼善良,也很自信大方,特别擅长鼓舞人心!还有别的就是……”
“没事,你说得对,我很高兴你能看到一诗的缺点。”陆善文毫不介意地摆摆手,“如果你在清楚一诗真正内在后还能喜欢她,就足以证明你们之间是相互了解、水到渠成的,这是好事一桩,我相当乐见其成。”
樊望宇听着这一番话,羞涩得恨不能钻到地上,吞吞吐吐地说道:“现……现在说这些未免太早了吧……”
“是吗?但这里就我们两个男人,敞开聊也无所谓。”陆善文一抛竿,乐呵呵地回答,“像你舅妈……哦不好意思说顺嘴了,一诗的舅妈范玲,我高中毕业后就向她表白了。”
“咦?”樊望宇蓦然呆愣一秒,没想到陆善文会与他扯起往事来。
“想当年,范玲可是我们学校的高岭之花,喜欢她的男孩子能排到校门口。要不是我从高中一直守她到大学毕业,怎么也不可能轮得到我这个讨人嫌的殡葬佬来娶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