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由我说了算,从来都取决于你。”他的眼睛漂亮,因为干净透亮而具有高度的可信性。
外星人偶尔也会体会到类似地球人所说的自卑情绪。
尽管他至今没有找到领航员,而领航员有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,可他仍然自觉没有立场去主动要求任何关系。如果不是昨晚她喝多了说那种醉话,他现在也不会开口。
“你说开始,那就开始。”
“你不想开始,也不妨碍我会永远喜欢你。”
拥有漫长生命的外星人说“永远”二字,对她有限的生命而言,真的就是永远了。
许时漪完全呆住了。
池信低头,有些紧张地将一个轻柔的吻印在她唇角:“先把这个还你。”
……
昨夜。
陈龙离开后,池信趴在床边。
许时漪睫毛很密,像鸦羽做成的小蒲扇,鼻梁挺翘宛如小桥。
他听老池说过,鼻子挺的人性格会比较倔强。
她躺在他的床上,喝多了酒,不安稳地翻来覆去。
池信戳了戳她软嘟嘟的脸,忍不住道:“心真大,做了那种事,居然还睡得着?”
屋顶吊灯老化,灯光忽闪忽闪的。
许时漪睫毛颤动,被光影吵得焦躁。
桌上鱼缸里的小水母也摆动着须子,不安地游了游。
池信想去关灯,手却被她抓得死死的。
他动弹不得,只好抬起手挡在了她的眼睛上。
灯光将他掌心的影子投落在她的脸上,她醉酒后,脸颊红如樱桃。
有了他的遮挡,光线不再讨厌地明灭了。
许时漪嘴里冒出几句清晰的梦呓:“……外星人好讨厌。”
她不知道在梦中见到了怎样的画面,漂亮的眉头紧紧蹙起:“……一点都不坦诚。”
池信缓缓直起身。
他以为她醒了。
事实上,许时漪也确实睁开了眼睛,瞧着他。
可她眼神空空的,似乎还游离在梦中:“我们算什么关系,凭什么总是牵我的手?”
“……就算是外星人,这样也很差劲。”
池信哑然。
他正要开口,许时漪伸手捧住他的脸。
她身上携带着轻忽的香气,把一个柔软的东西印上了他的唇瓣。
晚上喝了陈龙的果酒,他嘴巴带着淡淡的甜味。
许时漪意犹未尽,亲完,伸出红润的舌尖,顽皮地舔了下他唇角。
“报复你。”她如此定义这个吻。
许时漪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影响。
她完全是在梦游,抱着他的被子爬起来:“……我要回房睡。”
她摇摇摆摆地走直线,小腿哆嗦,踉跄着朝面前的电视柜扑去。
池信脑袋里全是嗡嗡的雪花音,本能地用手挡住柜角,扶起她。
“为什么抱走我的被子?”他茫然地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