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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途暗涌布新局（第2页）

说完，灰鹞不再多言，身形一晃，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岸边的树林之中，他需要返回“巡天监”汇报此次千屿之行的经过，并处理一些内部事务。

送别灰鹞，张九九带着赵铁柱等人，根据指引，很快找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，购置了马匹和干粮，准备前往泉州。

在小镇短暂停留时，他们听到了不少关于东南战局的消息。台州陷落，震动朝野。胡宗宪压力巨大，正在全力调兵遣将，试图稳住防线。倭寇在台州劫掠一番后，并未久留，似乎有向南流窜的趋势。而朝中，严党趁机攻讦胡宗宪作战不利，要求换帅的呼声甚嚣尘上。

“形势比我们离开时更糟了。”赵铁柱忧心忡忡。

“所以我们必须加快速度。”张九九目光坚定。他不仅要在个人实力上提升，更要借助手中的技术和知识，为这场战争带来变数。

他们一路南下，沿途所见，民生更加凋敝，恐慌情绪蔓延。张九九利用新掌握的能量视觉，偶尔能察觉到一些地方存在微弱的、不正常的能量残留，似乎有“清理者”低级爪牙活动的痕迹，但并未遇到直接的袭击。

十数日后，一行人风尘仆仆地抵达了福建泉州。

泉州乃是大明最重要的对外贸易港口之一，市舶司所在地，商贾云集，万国船只往来，繁华远胜台州。他们按照灰鹞的指示，在城西一处并不起眼的巷弄里，找到了“海云商会”的门脸。

递上青铜令牌，很快，一位面相富态、眼神却十分精明的中年掌柜——苏掌柜，便热情地将他们迎入了内堂密室。

“原来是灰鹞大人的贵客，失敬失敬！”苏掌柜态度恭敬，显然深知令牌代表的份量。

张九九说明来意，希望寻找一处安静、安全且便于进行一些“特殊研究”的住所，并需要采购一些特定的物资，包括高品质的朱砂、玉粉、各种金属矿石样本，以及……尽可能多的、不同产地的硝石和硫磺。

苏掌柜一一应下，效率极高。不过半日功夫，便在泉州城外一处靠山面海、颇为幽静的山谷中，为他们安排下了一座带着独立院落和简陋工坊的别业。所需的各类物资，也承诺三日内便可陆续送到。

安顿下来后，张九九立刻开始了紧张的工作。

他首先改进了颗粒□□和制造工艺，使其威力和稳定性达到了当前技术条件下的极限，并将详细流程记录下来，准备连同几份样品，一起托苏掌柜的渠道秘密送往宁波的戚继光。

接着，他将主要精力投入到了对“星尘余烬”和自身能力的深化研究上。

在新获得的“能量视觉”和“三基”理论指导下，他对“星尘余烬”的解析取得了突破性进展。他发现，通过特定频率的能量刺激（模仿其天然纹路的部分波动），可以安全地引导出其中稳定的、温和的能量流，用于为改进后的“储能符”充能，效率远比从空气中汲取要高。他甚至尝试用这种能量，配合重新设计的能量纹路，在一小块精铁上蚀刻了一个简易的“锋锐”符文，使其暂时具备了削铁如泥的效果，虽然只能维持一刻钟，但无疑打开了附魔武器的大门。

同时，他对于“玉衡”残件的运用也更加纯熟。除了作为能量引导的核心和数据库接口，他开始尝试激发其更深层的功能——比如，小范围的、短时间的“信息扫描”。他可以对一件物品进行深度扫描，获取其材质、结构、乃至部分历史信息的模糊反馈（比如一块矿石的成因年代，一把兵刃经历过的血腥气息）。这能力在鉴别物资、追踪线索方面极为有用。

他还改进了“手发铳”的设计，利用新掌握的能量知识和泉州能找到的更好工匠，制造出了几支射程、精度和可靠性都大幅提升的样品，并为其配备了特制的、内含微量“星尘余烬”增效药剂的弹头，威力惊人。

时间在忙碌中飞速流逝。张九九的实力，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方位地提升。

然而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。

这天傍晚，张九九正在工坊内尝试将“震荡符”的能量回路与“手发铳”结合，制造一种能发射能量震荡波的“符铳”时，苏掌柜匆匆来访，脸色凝重。

“张先生，刚收到宁波那边的消息。戚将军收到了您的火药和信，十分感激，已开始小规模换装，效果显著。但是……”苏掌柜压低了声音，“朝廷的钦差已经到了宁波，为首的正是鄢懋卿！他带着圣旨，以‘督师’之名，不仅处处掣肘胡部堂和戚将军，还在暗中调查您的下落！似乎……严世蕃给了鄢懋卿更大的权限，甚至可能动用了些……不干净的力量。”

张九九心中一凛。鄢懋卿亲自到了东南？还带着“不干净的力量”？看来严世蕃是铁了心要在他成长起来之前，将他扼杀。

“还有，”苏掌柜继续道，“商会安排在沿海的眼线回报，近来有一些形迹可疑的生面孔在泉州一带活动，似乎在打听什么。另外，海上也不太平，有几股原本互不统属的海盗，最近突然变得活跃且有组织起来，背后……似乎有倭寇和不明势力的影子。”

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张九九走到窗边，望向暮色沉沉的西方，那是宁波的方向，也是风暴汇聚的中心。

他知道，自己不能再偏安一隅，埋头研究了。鄢懋卿的到来，海盗的异动，还有那隐约浮现的“不明势力”，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。

他必须主动出击了。

“苏掌柜，”张九九转过身，眼神锐利，“麻烦你，帮我安排一下，我要尽快去一趟宁波。”

是时候，去会一会那位鄢钦差，并直面这东南的乱局了。而在那之前，他需要将刚刚获得的知识和能力，真正转化为足以扭转乾坤的力量。他看向工坊角落里那几支闪烁着寒光的“符铳”和那叠新绘制的、蕴含着全新力量的符箓，心中已然有了决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