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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途暗涌布新局（第1页）

青色岛屿的山巅石台，重归静谧。星辉古树依旧散发着柔和清辉，仿佛刚才那场发生在意识层面的惊心动魄的争夺从未发生。但张九九脑海中那体系化的“三基”知识，怀中那块变得温顺的“星尘余烬”样本，以及“玉衡”残件那更加如臂使指的能量流转感，都清晰地告诉他，一切已然不同。

他简单向灰鹞和赵铁柱解释了方才的遭遇，隐去了“三基”的具体内容，只说自己得到了“衡器”守护者的认可，获授了一些更精深的能量运用法门，并击退了“昊天”的隔空侵蚀。

灰鹞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，并未追问细节，只是颔首道：“既是机缘，便好生把握。此地不宜久留，‘昊天’此番受挫，必不会甘心。”

众人不再停留，沿着来路下山。返回途中，张九九刻意放慢脚步，尝试运用新理解的“能量基”知识去感知周围。他发现，自己无需刻意激发“玉衡”，仅凭自身凝聚的精神力，便能隐约“看”到空气中漂浮的、如同彩色光尘般的各种属性能量微粒，以及脚下大地深处缓慢流淌的浑厚地脉之气。岛屿上那些奇花异草、灵泉古木，更是散发着强弱不一、属性各异的能量光晕。

这种感知并非简单的视觉，更像是一种全方位的“能量视觉”，让他对环境的理解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。他甚至能模糊地“读”到一株古树内部能量流转的轨迹（信息基的初步应用），虽然还无法解析其具体信息，但已远非昔日可比。

回到海岸边的码头，那艘绘着星辰海藻的“星槎”依旧静静停泊在那里。张九九登船前，心中微动，尝试着将那股新获得的能量感知力投向星槎。

在他的“能量视觉”中，星槎不再仅仅是一艘造型奇特的木船。整个船体都笼罩在一层柔和而坚韧的乳白色能量场中，船身的木质纹路更是如同活着的能量脉络，缓缓汲取着周围空气中稀薄的水、风属性能量，维持着自身的运转。而在船体核心深处，他隐约感知到一个更加复杂、更加凝练的能量源，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，散发着与这片千屿海域同源、却又更加古老的气息。

“果然玄妙……”张九九心中暗叹。有了这能量视觉，他感觉自己仿佛揭开了世界的一层薄纱，看到了更多真实的模样。

众人登船，星槎无需指令，便自行调转船头，驶离码头，向着来时的方向，也就是西方大陆的方向驶去。

归程与来时截然不同。张九九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甲板上，闭目凝神，沉浸在对新知识的消化与实践中。

他不再满足于之前那些粗糙的、基于感觉和碎片信息绘制的符箓。他根据“能量基”中关于能量属性、流转效率和结构稳定性的原理，结合“玉衡”残件本身偏向“记录”与“调和”的特性，开始尝试重构和改进符箓体系。

他首先改进的是“微光屏蔽符”。摒弃了之前盲目叠加纹路和掺杂“星尘余烬”粉末的做法，转而精心设计了一个更加简洁、高效的核心能量回路，专注于扭曲和散射自身及“玉衡”散发的特定能量波动。利用精神力引导空气中稀薄的无属性能量（经过“玉衡”初步调和）注入其中，绘制出的新符箓，不仅屏蔽范围扩大到了周身一丈，效果更加稳定持久，对精神力的消耗反而降低了三成。他将其命名为“敛息符”。

接着是攻击类符箓。他放弃了追求瞬间大威力却难以控制的“爆鸣符”路线，转而设计了一种“震荡符”。其原理是瞬间释放一股高度凝聚的高频能量波，并非以破坏力见长，而是能有效干扰、迟滞甚至暂时瘫痪一定范围内目标的能量运转（包括生物神经电信号和机械能量核心），对于应对高手或某些依赖能量运作的装置有奇效。

他甚至开始尝试制作更复杂的“储能符”。利用“星尘余烬”稳定状态下可以作为优质能量容器的特性（这是“能量基”知识结合之前实践得出的结论），设计了一种多层嵌套的能量纹路，可以缓慢吸收周围能量或由他主动注入能量储存起来，在需要时瞬间释放。虽然受限于材料和工艺，目前只能储存大约相当于他全力激发三枚“震荡符”的能量，且充能缓慢，但这无疑是一个重要的方向，意味着他可能摆脱完全依赖自身精神力的窘境。

除了符箓，他也开始系统地整理和深化对“星尘余烬”的理解。结合“能量基”和“信息基”的知识，他意识到这种矿石并非简单的燃料或□□，它是一种极其特殊的、处于“有序”与“无序”临界状态的超高密度能量结晶。其表面的银色纹路，更像是其内部能量自然形成的、极其复杂的“天然能量回路”。之前他强行引动，等于是在破坏其结构，引发链式崩溃，自然危险无比。而若能理解甚至模仿这些天然回路，或许能开发出更安全、更高效的能量应用方式。

他将一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对矿石表面纹路的临摹和解析上，这无疑是一个更加漫长而艰难的过程。

灰鹞将他的努力看在眼里，偶尔会出言指点一二，往往能一针见血地指出他能量引导中的细微谬误或效率低下的环节，让他获益匪浅。张九九越发觉得这位“巡天监”的前辈深不可测。

赵铁柱和两名护卫则抓紧一切时间修炼、恢复。身处这灵气充沛的海外秘境，他们的内力进展也比平时快上不少。

归途并非一帆风顺。在离开千屿海域范围，重新进入常规航道后不久，他们遭遇了几波小规模的海盗。这些海盗显然不认识星槎，见其无桨无帆却行驶迅捷，以为是某种奇特的商船，便试图靠近劫掠。

这一次，未等灰鹞和赵铁柱出手，张九九便想试试新符箓的效果。他激发了一枚“震荡符”，无形的能量波纹扩散开来，冲在最前面的两艘海盗船上的水手如同喝醉了酒般，动作瞬间变得歪歪扭扭，头晕目眩，甚至有人直接呕吐起来，船只也失去了控制，在原地打转。后面的海盗见状，吓得魂飞魄散，以为是遇到了海妖邪术，连忙调头逃窜。

“效果不错。”张九九满意地点点头。这种非致命性的控制手段，在某些场合比杀戮更有用。

经过数日航行，大陆的轮廓终于再次出现在地平线上。他们没有直接返回可能已被严党势力渗透的台州，而是在灰鹞的建议下，选择了更靠南的温州府沿海一处偏僻港湾登陆。

登陆之后，灰鹞与张九九进行了一次长谈。

“张小子，你如今已非吴下阿蒙。‘昊天’及其爪牙绝不会放过你。接下来有何打算？”灰鹞直接问道。

张九九沉吟片刻，道：“晚辈打算先设法联系上戚继光将军，确认台州情况，并将新改进的火药配方和部分能量运用技巧（以‘秘术’为名）交予他，希望能增强抗倭力量。同时，我需要一个相对安全、资源充足的基地，进一步研究‘星尘余烬’和‘玉衡’，提升自身实力，并尝试寻找那位‘持有海魄之人’。”

他顿了顿，看向灰鹞：“前辈，‘巡天监’……能否提供一些帮助？”

灰鹞看了他一眼，缓缓道：“‘巡天监’并非世俗势力，人员稀少，职责在于监察‘非人之物’和维持某种平衡，无法直接介入朝堂争斗或大规模战争。不过，为你提供一处相对安全的落脚点，以及一些必要的信息，还是可以做到的。”

他取出一枚样式古朴的青铜令牌，递给张九九：“持此令，前往福建泉州，寻找‘海云商会’的苏掌柜。他是我‘巡天监’的外围人员，会为你安排妥当。至于戚继光那边……台州城破后，他收拢残兵，退守宁波府，正在重整旗鼓。你可修书一封，我让人替你送去。”

张九九大喜，接过令牌，郑重收好：“多谢前辈！”

“不必谢我。”灰鹞摆了摆手，神色凝重，“你需谨记，‘昊天’此次受挫，下次再来，恐怕就不止是‘侵蚀者’或‘巡猎者’了。你必须尽快成长起来。另外……”

他目光锐利地看向张九九：“你身上，似乎还带着点……‘千屿’的气息。这或许是福，也可能是祸。好自为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