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消息,从没人听说过啊?
骊珠抿着唇,心虚但强撑着点头。
“不错,此事机密,内里详情不便透露,还望诸君见谅。”
众人讳莫如深地点头,面面相觑,皆有惊叹之色。
南北两地隔绝数十年,彼此都严防奸细,公主竟然如此手眼通天,真是深藏不露啊。
然而骊珠纯粹只是记性好。
前世,就在今年秋天,霍凌重病不治而亡,北越举国上下大哀。
骊珠继续道:
“……北越王野心勃勃,早有南下之心,霍凌却谨小慎微,认为还需再等十年,北越才可挥兵南下。”
有人附和:“霍凌曾为大雍太尉,对南雍国力最是了解。”
又有人道:“霍凌德高望重,倘若霍凌一死,北越上下,还有谁能阻拦北越王?”
“正是如此。”
骊珠对目光幽深的谢稽道:
“我们没有时间再徐徐图之了,在霍凌死之前,南雍必须终结内乱,如此才能阻拦北越南下的步伐。”
“我与谢先生对弈,十有九输,皆输在我目光短浅,不如谢先生远见,今日我想问问谢先生,倘若霍凌真的命不久矣,今日,赤骊军是战还是不战?”
满堂俱寂。
覃珣望着她的侧影,心潮汹涌难平。
谢稽拢起眉峰,他显然对骊珠的话并未全信,尤其是她自称自己在北越有眼线这件事。
霍凌病重,定是军国机密,普通眼线不可能探出来。
清河公主连在雒阳都没几个眼线,更何况是在遥远的北地十一州?
但——
谢稽还是重新坐回了骊珠面前。
“若如公主所言,不仅要战,还要倾其所有,以最快的速度,一统南方局面。”
谢公入席,人心俱定。
议事直至傍晚方休。
亲眼看着谢稽被经师叫走,骊珠紧绷的肩膀才往下一垮,整个人都有种死里逃生的解脱。
过关了。
虽然并没有人对她无礼,也并没有人嘴上质疑她,但骊珠感觉自己方才经历了一种无形中的巨大考验。
垂帘后的世族们三三两两交头接耳。
骊珠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,虽说听语气,应该是好话,但……
足袜踩着木质地板,唰的一声!
众世族愕然抬头,正对上公主居高临下的视线。
骊珠早就瞧这些莫名其妙的帘子不顺眼了。
她将扯下来的帷幔在手里卷了卷,双颊梨涡浅浅:
“大敌当前,诸公若还有什么想说的,可不拘虚礼,畅所欲言。”
其中几名最重礼教的谢家文士当场脸色煞白。
白?白什么白!
看了她的脸这不也没死吗!
一想到今日谢稽的反应,骊珠信心暴增,回家时,连走路都比平日豪迈许多。
谢稽被她说动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