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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热潮（第4页）

那甜酒味的信息素不再狂乱地逸散，而是变得温顺、平和，甚至主动地、依恋地缠绕上那缕外来的墨香。
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安宁乃至……舒适的感觉，从腺体为中心，蔓延至全身。

这感觉让她沉迷，也让她恐惧。

她的身体，她的本能，正在背叛她一直以来的认知和骄傲，无可救药地向着黎君的信息素臣服。

泪水无声地从她紧闭的眼角滑落。

她输了。

输得一败涂地。

不是输给黎君，而是输给了这该死的命运，输给了自己这具正在发生畸变的身体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这次突如其来的热潮期，在那微量墨水信息素的持续疏导下，终于缓缓退去。

卜有羲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，浑身被冷汗浸透，筋疲力尽地躺在病床上，眼神空洞地望着观察室纯白的天花板。

身体暂时恢复了平静，但内心的风暴却远未停歇。

女军医走了进来，查看了一下监测数据，语气似乎缓和了一些：

“第一次疏导效果显著，信息素水平已恢复稳定。这证明黎君少将的信息素对您的状态确实具有关键的稳定作用。”

卜有羲没有任何反应，仿佛没听见。

女军医也不在意，继续公事公办地说：

“根据这次数据，我们将制定周期性的信息素疏导方案。另外，关于您的身份变更和后续安置问题，Omega权益保障委员会和军部人事司的官员，将在您身体状况允许时，前来与您接洽。”

Omega权益保障委员会……

军部人事司……

这些名称像是一把把钝刀，反复切割着卜有羲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。

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这意味着她将被重新登记，被贴上Omega的标签，被评估“价值”，甚至可能……被安排“匹配”。

不……她绝不允许！

一股冰冷的、夹杂着绝望的狠厉，在她眼底深处凝聚。

就在这时，观察室一角的通讯器亮了起来，传来格伦教授略显激动的声音：

“奇迹！简直是奇迹！黎君少将的脑波活动刚刚出现了一次短暂的、接近清醒状态的活跃峰！虽然很快又沉寂下去，但这绝对是积极的信号！”

黎君……要醒了？

卜有羲空洞的眼神里，骤然迸发出一丝极其明亮、却又复杂到难以形容的光芒。

她猛地攥紧了拳头，被修剪得短短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。

黎君……

如果你醒了，看到我现在这副样子……

你会怎么想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