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厌断（第2页）

没来得及回话，头顶按上一只手掌，五指紧扣他头颅，令他瞬间叫出了声，下一秒却哆嗦着闭上嘴。

只因那手掌主人在他身侧冷冷道：“你若不说，我不介意等你死了问鬼魂，毕竟术师对鬼魂有得是手段，你觉得呢？”

掌柜崩溃大叫，待头上力道撤开，才敢张嘴呼吸，“我不知道，我真的不知道啊，求你们放过我！”

裴南泽拍拍手道：“那传送阵通往二脉，裴氏这是怕我哪天回了二脉，二脉做的这鬼魂残缺之事暴露，便寻了个法子将鬼魂转移。同黑市交易，灯中藏魂，黑市巡逻布防乃一脉将军府管辖，一旦出事，借此机会还能嫁祸给我，当真是好手段啊。”

说着一掌拍晕了掌柜，“不过我有个疑问啊。”裴南泽想了想道：“京中人口众多，总不会人人都来黑市这种地方购买此物吧？”

江知眠道：“你的意思是说还有其他能在市面上流通的渠道？倒也不是没可能，方才这两人提到明面上还要利息，这明面上指的莫不是各大商会？”

“这在也想不出，去商会那看看不就知道了？”抛下一枚铜钱，嘶鸣乱叫的黑色烟雾收拢于铜钱化成的球状牢笼中，裴南泽随手掂了掂。

裴南泽拉着江知眠轻车熟路溜进东市裴家店铺，一通威逼，账本落到这位魔王手中。

这一查又是两天。

账本合上的瞬间，一盏茶水顺势递来，“这茶闻着挺香，少了些许苦涩，尝尝？”

江知眠垂眸盯着茶水，半晌接过道：“账目没有问题，不过我想请教一下账目为何没有关于灯火采买记录？”

“……这。”账房女子看向座椅旁站着的人，一时间没有说话。

裴南泽可没耐心同她拉扯：“不说是吧？那我来说。”

“黑市同各大商会达成协议，商会高价销售由黑市得来的灯笼，其中得到的利润全权归于商会。利益至上，商会很乐意去帮这个忙，对吧？”

“而黑市作为幌子，卖出去的灯笼也是少数。真要查到了，黑市消息畅达，说不定官兵未至，那边早就人去楼空了。”

“等朝廷自以为办了件要事沾沾自喜时，忽视的商会便可借此机会买出更多，岂不知两方早就有所勾结，互利互惠各取所需啊。”

女子被戳破计策，慌乱下跪，“家，家主……”

“闭嘴。”裴南泽冷眼睨着她，“二脉豢养鬼魂无法无天惯了，还能认得我这个家主，真是荣幸啊。”

“茶凉了。”杯盏搁下，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
“凉了？”裴南泽不再看她，锋芒收敛，歪头道：“那就是这茶不好喝。”

少年嫌弃的口吻全然没了方才摄人的威吓感，仿佛刚才不是他，全是幻觉。

外面小厮踱步走进，瞥了眼女子，腰弯得更深，“家主，东宫万良万公公求见。”

“进。”

手握拂尘的老太监走进来，“拜见江大人、裴二公子，殿下听闻黑市灯中匿鬼一事特派老奴前来协助。”

裴南泽不说话，看向江知眠，堂下一时没了声音，万良笑呵呵拱手冲江知眠询问，“尚书大人意下如何？”

“太子殿下果真消息灵通。”江知眠道：“那此事就拜托万公公了，务必中断城中厌断灯笼售卖一事。”

“老奴明白，那卖出去的可要收回？”

江知眠：“不用。收回太过醒目，会不会影响灯火会另说。打草惊蛇，反受其害，若因此惊动幕后之人提前行动，就遭了。”

万良行礼道：“老奴明白。”

“等会。”裴南泽喊住正转身离开的万良，冲他一抬下巴：“把这两人丢牢里，告诉你家殿下随便问，小心些别被人发现就是了。”

人群退却，堂下便只剩裴南泽和江知眠两人。

裴南泽一手撑着桌子，一手搭在椅背上，歪头看他：“江大人是想赶在灯火会前将所有鬼魂一并了解了？”

“嗯，这是眼下最有利的办法。”江知眠说着要起身，这人歪靠过来挡了他出路，他只好指尖点了点裴二撑桌子的手背：“你起开些，让我出去。”

裴南泽原本要退开的动作一顿，被他点过的手绕过他胸前，搭在另一边的椅背上，笑道：“我不。”

江知眠被他拦住，坐回去，背贴靠在椅背上，好整以暇看着他笑道：“那你想如何？”

“这个嘛。”裴南泽挑眉道：“你陪我出去转转如何？”

“去三坊鼓楼转？”

“……江大人似乎对我有什么误会。”裴南泽莫名读懂了他的言外之意，“我虽然爱看话本，但是个正经人。”

江知眠笑了：“都看话本了，能正经到哪里去？”

裴南泽：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