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瓒只想趁秦王和京城斗争之时,先攻下几州,划江而治,自立为王!
裴瓒故意放纵秦王上京清君侧,自己则趁虚而入,一路收缴那些已经被秦王打得战力大减的城池州府。
如此一来,他便能以江州为据点,扩大手中地盘,成为南地的统军枭雄!
即便秦王事后回过味来,他也只能吃下这个闷亏,眼睁睁被裴瓒恶心,断不敢回头发兵,夺回旧城。
毕竟秦王与裴瓒鹬与蚌相争,短兵相接,兵力衰减,只会让元庆帝乐见其成,令他渔翁得利!
最好的办法,便是秦王忍气吞声,不与裴瓒计较。
秦王闷头上京谋反,不干涉裴瓒趁火打劫的恶行。
秦王最好大度一点,故意将攻下的那几个州府舍给裴瓒,让利于他。
如此示弱,便能稳住裴瓒这头缺德的恶狼,哄他留在南地,不要追着秦王的兵马穷追猛打,免得谋反一事功败垂成。
秦王恨得咬牙,但他也只能被迫低头。
裴瓒已经达成目的,自不再为难于他。
秦王谋他的反,裴瓒吞他的地盘,二人各取所需,井水不犯河水。
至于几个月后,元庆帝幡然醒悟,意识到这一点,怕是也太迟了。
那时候,元庆帝已经和秦王咬成一团,再也管不到南地的裴瓒。
毕竟裴瓒饷源独立,拥兵数万,已成气候,如今元庆帝想要铲除沉疴,已是亡羊补牢,为时晚矣。
想到这里,裴瓒轻轻一笑。
他不是没给过元庆帝机会,只是早在从前,元庆帝就落下了轻敌的祸根。
元庆帝一直以为,江州一带水师骁勇,不擅远征,难以与京都大营里的骑兵一较高下。
几次派来监军使者,都当着裴瓒的面,羞辱南地的营务废弛,兵丁愚钝。
殊不知,此为裴瓒的韬光养晦之计。
裴瓒早有谋逆之心,他私下以“农事团练”招募农工壮丁,培育骑射兵马,麾下骑兵虽不及北地都城那般英武,但已有一战之力……
半个月后,郑至明攻下渝州,又送来常州的攻城线报。
见时机成熟,裴瓒诚邀庐州都督吴冲发兵常州。
二人伺机里应外合,齐心协力,一起拿下邻近江州的几个州府。
如今已是轮到裴瓒领兵上阵的时候了。
当晚,林蓉刚吃完一个馒头,喝完一碗羊肉汤,又被裴瓒单臂拎上马车,风尘仆仆地赶路去了。
林蓉骤然摔在马车最角落,骏马一个冲刺,好险没把她肚子里的肉汤抖出来。
林蓉揉着小腹,幽怨地看了务公的裴瓒一眼。
男人近日一直在接收送信的黑隼,脸色阴沉得可怕,暗处又总是黑影重重,遍布护身的暗卫……林蓉连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。
她想不通,哪家小妾还要跟着主子奔赴军营?随便把她丢到都督府里休养不好吗?
思毕,林蓉忽然记起她的月事已经走干净了,而很多兵痞军将据说战前神经紧绷,为防营啸,都需房事疏解……林蓉一个激灵,困意散得一干二净。
大少爷总不会是拿她当床笫间的乐子使吧?不然没道理上哪儿都带着她啊!
又过了几日,裴瓒的马车风雨兼程,终于抵达了常州以北的山麓。
远处崇山峻岭,丰草长林。
河谷与丘陵将那片环湖的平原,切割成一片片水草丰沛的林地,开春季节,放眼望去,满目都是苍郁的绿意。
林蓉从马车跃下,好奇地张望。
她第一次看到黑夜里燃起那么多星星点点的篝火、一个个驻扎在山间的帐篷,不由心生疑惑。
还是裴瓒下车,为她解惑:“此为裴家兵马的后方营地,储备辎重军需,是为军机秘地,寻常不能暴露。”
林蓉一脸惊愕:“既然是如此要紧的军情后方,大少爷怎可带我来这里?”
裴瓒眉眼清淡,扬眉看她:“为何不可?难不成,你会叛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