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楼儿快,见过你表哥表嫂。”
江亭楼白他爹一眼:“你不是说安辰是假扮男装?”
继而转向座上,行礼道:“表姐表嫂好。”
林眠因和安辰视线齐齐望向了江如海。
“呵呵,我那是喝多了,许是不小心……”
“您滴酒不沾。”
“啊,那就是多年前无意说漏……”
“前日您回家收拾行李时详细同我讲明了事由。”
“这……”
江如海老脸一红,扯起他袖管低声呵斥:“为父不是交代莫要同旁人说起此事吗?”
“咦?”江亭楼声音不降反升:“表姐算的上旁人吗?难道不该是当事人?”
“江亭楼!”
江如海扶额:老天爷,我这究竟是生了个什么祖宗玩意儿。
安辰全程看得津津有味,此时更忍不住笑出声来,起身来到江亭楼面前,拍了拍他肩头:“表弟好……”
“样的!”
江亭楼回她一笑:“表姐也不错。”
哈哈哈,这个表弟我喜欢。
他俩倒是笑得欢畅,江如海的冷汗却是已经铺满后背了。
“大小姐……”
“舅舅不必如此客气,唤我名字即可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”江如海急急解释:“实在是楼儿死活不肯离开陵州,我这才不得不将实情告知,并非有意违反协议约定,您可千万……”
“我说老爹,”江亭楼勾着江如海的脖子:“说话可得凭良心呐,我几时死活不肯离开陵州了?分明是您兴致勃勃地,非要告诉我当日情形有多凶险,您又是如何凭借智谋力挽狂澜,化险为夷的。”
谁能来帮他把这个孽子打晕?!
江如海放弃挣扎了。
好在,看完热闹的安辰及时出来解了围:“表弟是自家人,我的身世只要不对外人提及,便不算违反协议,是吧阿因?”
林眠因含笑点点头。
“小姐,舅老爷和表少爷的房间已收拾妥帖。”
连翘好奇打量直立眼前的青年。
便见他一身蓝色布衫洗得发白,料子磨出了薄软的毛边,却浆洗的干干净净,袖口折痕清晰,离得近了尚能闻见淡淡的皂角香。一节腕骨自袖中延展出来,极细极白,乍看还以为是女子的。只是这白带着几分惨淡,像是经久未见阳光养出来的,不似女子那般吹弹可破,却是薄的透明,甚至能瞧见底下蜿蜒的青络。
青年像是感受到了她打量的目光,遂把脸转向过来。那是一张尚带着些许稚气的脸,有着清朗底色,脸颊却不见少年人该有的丰腴,削瘦得几乎贴住了下颌骨,颧骨微微凸起,又薄又细的唇泛出淡淡青白颜色。偏那漆黑的瞳仁却是亮得惊人,像淬了星子,美得炫目,让人一眼便陷了进去。
“这位姐姐,”连翘瞧着那双好看的眉眼弓了起来,从一亩星河变做了半边弯月。
“有劳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