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凌云峰已过月余,山间积雪渐厚,将整座山峰装点得银装素裹。叙白每日在院中练剑,冰魄真气运转越发精纯,已能将周身三丈内的落雪凝作冰刃。然而她心中却如同压着块寒冰,每每见到温霁月那清冷的身影,青城山中的种种疑团便浮上心头。
这日清晨,叙白正在演练“玉碎昆冈”的最后一式,忽见温霁月手持一个长形木匣走来。
“你的剑法已得其中三昧,是时候了。”温霁月打开木匣,但见一柄长刀静静躺在其中。刀身狭长,弧度优美,通体泛着月华般的清辉,刀柄处镶嵌着一颗冰蓝色的宝石,在晨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。
“此刀名银川。”温霁月轻抚刀身,指尖在宝石上停留片刻,“取银汉迢迢之意。乃是以天外玄铁辅以寒玉精英,在极北冰川中淬炼而成。刀成之日,冰川为之开裂,月光为之失色。”
叙白接过长刀,但觉刀入手温凉,竟与体内冰魄真气隐隐呼应。她轻轻挥动,刀锋过处,寒气四溢,空中竟凝出细碎冰晶,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芒。
“好刀!”她忍不住赞道,手腕翻转间,刀光如银河倾泻。
“此刀至锋至利,却也至脆至纯。”温霁月目光深邃,“正如这世间的真情,最是珍贵,也最易碎。你要记住,持刀之人,当以刀心映照本心。”
叙白心中一动,总觉得温霁月话中有话,却又不便多问。
当夜,月华如水。叙白正在房中擦拭银川刀,忽闻窗外传来一声夜枭啼鸣。她推开窗扉,但见一道黑影掠过庭院,往温霁月书房方向而去,身法诡异,竟似鬼魅。
叙白不及细想,提起银川刀悄然跟上。那黑影轻功极高,几个起落已至书房外。借着月光,叙白看清那人竟是赵敬平!只是此刻的他与往日大不相同,双目泛着诡异的红光,周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。
“温霁月!”赵敬平嘶声道,声音如同砂纸摩擦,“你毁我大事,今日定要你付出代价!”
书房门吱呀开启,温霁月缓步走出,白衣在月下更显清冷:"赵长老深夜造访,所为何事?"
赵敬平狞笑:"少装糊涂!那日寒潭之中,你毁去《寒冰秘录》,害得我功亏一篑。今日要么交出真本,要么。。。"
"要么如何?"温霁月淡淡道,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支玉笛。
"要么就让你的好徒弟给你收尸!"赵敬平突然出手,双掌泛起腥臭黑气,掌风过处,院中花草瞬间枯萎,正是噬魂冰咒修炼到极致的表现!
温霁月玉笛轻扬,吹奏出一段清越的旋律。笛声婉转,竟在虚空中荡起层层涟漪,与那腥臭掌风相互消融。然而赵敬平功力深厚,掌风虽被化解大半,余劲仍扑面而来。温霁月闷哼一声,连退三步,嘴角渗出血丝,玉笛上竟也出现了细微裂痕。
"温姑娘!"叙白惊呼出声,纵身跃出,银川刀应声出鞘。
赵敬平见到叙白手中的银川刀,眼中闪过贪婪之色:"好刀!正好一并取了!"
叙白不及细想,刀光已然挥出。但见月华般的刀气纵横交错,寒气逼人,竟将赵敬平的掌风生生劈开!刀锋过处,连空气都仿佛被冻结。
"果然是好刀!"赵敬平又惊又喜,"小子,把刀给我,或许可以饶你一命!"
叙白怒极反笑:"那要看你的本事!"
她刀法一变,使出温霁月所授的"冰魄刀法"。但见刀光闪烁,寒气四溢,每一刀都带着刺骨寒意,刀势如冰川崩裂,势不可挡。赵敬平初时还能应对,十招后渐感不支,身上已被刀气划出数道血痕。
"好小子!"赵敬平忽然招式一变,双掌黑气大盛,"让你见识见识噬魂冰咒的真正威力!"
叙白只觉一股腥臭掌风扑面而来,竟让她头晕目眩,手中银川刀险些脱手。便在此时,温霁月强忍伤痛,提声道:"气走少阳,经风池,过肩井!他掌风中的死穴在膻中三寸!"
叙白依言运功,冰魄真气应念而动,刀尖直指赵敬平胸前要穴。这一变化出乎意料,赵敬平急忙撤掌回防,那腥臭掌风顿时消散大半。
"你。。。"赵敬平又惊又怒地看向温霁月,"你竟能看破我的功法破绽!"
温霁月以袖拭去唇边血迹,冷冷道:"噬魂冰咒虽阴毒,却逃不过五行生克之理。你强练此功,早已伤及心脉,每逢月圆必遭反噬之苦。"
赵敬平脸色骤变,显然被说中了痛处。叙白趁他分神,刀势再变,一招"月满西楼"直取对方膻中穴,刀光如月华倾泻,无孔不入。
赵敬平大惊失色,急忙后撤。然而刀光如影随形,在他胸前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