叙白在青城后山调息良久,直至东方既白,体内翻腾的真气方才平复。她立起身来,但见晨雾缭绕,山色空蒙,昨夜种种恍如一梦。然而司马玄那惊惶的呼喊犹在耳畔,赵敬平阴鸷的目光更是在心头挥之不去。
她沿着山径徐徐而行,心中反复思量。温霁月待她恩重如山,五年来悉心教导,视若己出。可司马玄与赵敬平的言行,却又处处指向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师父。这其中必有蹊跷。
行至一处溪涧,忽见前方树影晃动。叙白急忙隐入石后,但见两名青城弟子抬着一具尸体匆匆而来。那尸体面色青紫,周身结满白霜,正是中了寒毒的症状。
“这已是第七个了。”年长弟子低声道,“掌门修炼那邪功,害得弟子们接连丧命,这该如何是好?”
年轻弟子四下张望,压低声音:“我听说赵师叔已经在暗中联络各派长老,准备。。。”
话音未落,忽闻破空之声。两支羽箭疾射而至,正中二人咽喉。他们瞪大双眼,不及呼喊便倒地身亡。
叙白在石后看得分明,出手的竟是赵敬平!但见他从林中缓步走出,俯身检查尸体,冷笑道:“不知死活的东西,也敢妄议掌门。”
便在此时,林外忽然传来一声长啸。赵敬平脸色微变,急忙隐入林中。不过片刻,但见一道灰影如大鹏般掠至,正是司马玄。
“师弟!”司马玄见到地上尸体,勃然大怒,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赵敬平从林中走出,故作惊讶:“师兄,这。。。这定是那温霁月派来的奸细!”
司马玄目光阴冷:“温霁月。。。她果然不肯放过我。”他忽然剧烈咳嗽,嘴角渗出一丝黑血。
赵敬平急忙上前搀扶:“师兄,你的伤。。。”
“无妨。”司马玄推开他,眼神凌厉,“那《寒冰秘录》的下落,查得如何了?”
“据探子回报,温霁月已将秘籍藏在凌云峰某处。只是。。。”赵敬平欲言又止。
“只是什么?”
“只是昨日来犯的小子,似乎已经开始怀疑了。”
司马玄冷笑:“区区一个毛头小子,能成什么气候?待我神功大成,第一个就要上凌云峰,取回属于我司马家的东西!”
二人说话间渐行渐远。叙白在石后听得心惊肉跳,原来司马玄与温霁月之间,竟有着如此深的恩怨。
待二人去远,叙白悄然跟上。她心知此事关系重大,必须查个水落石出。
凌云峰上——
穿过一片竹林,眼前豁然开朗。但见一处寒潭嵌于山坳之中,潭水幽深,泛着诡异青光。潭边建有一座石屋,司马玄与赵敬平正站在屋前。
“师兄,这寒潭之水助你修炼玄冥真气,可也要小心反噬啊。”赵敬平假意关切。
司马玄冷哼:“只要取得《寒冰秘录》,区区反噬算得了什么?”他忽然转身,目光如电,”倒是你,赵师弟,这些年来暗中修炼噬魂冰咒,以为我不知道么?”
赵敬平脸色大变:“师兄何出此言?”
司马玄狂笑:“你以为瞒得过我?那日你在白云观暗算于我,若非我早有防备,只怕早已命丧黄泉!”
话音未落,司马玄突然出手。但见他双掌泛起幽蓝光芒,掌风过处,草木尽皆冻结。赵敬平不及闪避,只得举掌相迎。
二人在这寒潭边展开激战。叙白在暗处看得分明,这二人的武功都与玄冰劲颇有渊源,却又各走极端。司马玄的掌法阴寒刺骨,赵敬平的招式却带着腥臭之气,显然已经坠入魔道。
三十招后,赵敬平渐感不支。司马玄的掌风越来越凌厉,寒潭之水竟开始翻涌。便在此时,潭底忽然射出一道白光,直冲云霄。
“这是。。。”司马玄又惊又喜,“《寒冰秘录》果然在此!”
他纵身跃入寒潭,赵敬平也紧随其后。叙白不及细想,也潜入潭中。
潭水冰冷刺骨,叙白运起冰魄真气护体,缓缓下潜。但见潭底竟有一处洞穴,洞内珠光宝气,俨然是一处密室。
司马玄与赵敬平正在密室中激烈争夺一本泛黄古籍。那古籍封面写着四个古篆:《寒冰秘录》。
“师兄,这秘籍本该属于玄冰宫,你凭什么独占?”赵敬平嘶声道。
司马玄冷笑:“玄冰宫早已覆灭,这秘籍自然该由我司马家继承!”
二人再次交手,这次更是毫不留情。叙白在暗处观察,忽然发现密室壁上刻着一行小字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