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种感觉诡异而陌生,就如同身体已经死去,只有灵魂在感知着痛苦。
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触碰,酒精棉球擦过皮肤,细小的针头扎进腺体深处,液体一点点被挤入。
紧接着,是剧烈的灼烧感,就像有千万根细密的刺划破腺体。
远超生理极限的疼痛让他有种濒死的错觉。
季棉:好疼真的好疼,腺体要炸开了。
季棉:如果就这样死去也就不用再痛苦了吧。
为了确保腺体活性,整个注射过程都不能使用麻醉,因此指导昏死过去的那一刻季棉都有清晰的感觉。
他做了一个很长很累的梦,梦里他有家人,有温柔的母亲不苟言笑的父亲还有三个哥哥。
虽然有时候会很辛苦,但那段日子,真的很幸福。
不过很快,这种幸福就被吞没了,剩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,他听见锁链的声音,喘息声、嘶吼声,还有自己苦苦哀求的声音。
仿佛坠入无尽的深渊,再也醒不过来。
医生:“Isegnivitalisonostabilielatrazionedeiferomonièprontaperesseretestata。”
(生命体征平稳,准备测试信息素浓度。)
心电监护仪发出微弱的电流声,一下又一下搔在鼓膜上。
季棉原以为自己不会再有睁开眼的机会了。
他躺在病床上,周围是透明的隔离装置,医生和护士在外边走动。
医生:“Svegliaalle4:30elapressionesanguignanormalmete。”
(凌晨四点三十分苏醒,血压心跳正常。)
之后每隔三个小时就会有人进来测量记录数据,季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摆弄自己的身体,松弛剂的药效一过医生就会重新注射。
二十四小时后,季棉的腺体因为信息素急剧增多而肿起,后颈鼓着一个小包,稍稍碰一下就疼得要命。身体变得异常虚弱,连呼吸都很费力。
医生:“Laterzainiezionevietuatamezz’oradoparantirechel’operazionesiaeffettuataalle11。00。”
(半小时后进行第三次注射,确保上午十一点进行手术。)
护士:“Daccordo,dottorEdward。”
(好的,爱德华医生。)
外头的人毫不避讳地谈论着,仿佛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只小白鼠,随时都可以被宣判死亡。
有人拉开了防护帘,从季棉的角度只能看到白色的防护服。来人似乎在盯着他看,但他抬不起头。手腕被人拉起,液体被注入静脉。很快那人就离开了,又只剩下了他一个。
病房里的人们忙碌着,为了即将到来的手术做准备。医生们在亢奋与紧张的状态间游走,护士们小心翼翼,共同筹备着这场盛宴。
塞恩安德森的许诺犹如潘多拉的诱惑,所有人都沉醉其中,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病床上的Omgea牵动了一下手指。
第100章:惊险
上午十点四十分,手术即将开始。季棉的四肢还很麻木,但已经勉强能活动。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,只隐约觉得是刚才那一针药剂的缘故。
有人在帮他。
季棉不敢乱动,凭他一个人,就算恢复了力量也走不出这间手术室。
他无措地观察着旁边的医生,很快他们手上锋利的手术刀就会划破他的后颈。
会是他们吗?可是塞恩早就发现了追踪器,信号都被屏蔽了如果他们真的来了,又该拿什么和塞恩抗衡?这儿里里外外都是安德森的人。就算真的出去了,他又该怎么面对那些过去
他惶恐不安,忐忑地等待着时间一点点流逝,直到有人附在他耳畔说:
许泽安:“别怕,不要动。”
季棉仰头望见一双熟悉的眼睛,眼睫乌黑纤长但不浓密,清澈坚定。口罩和护目镜挡住了大半的面孔,但他认得出来。
季棉:“”
季棉有种恍惚的错觉,喉间发涩,眼眶不自觉就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