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转向尹策怒斥:“与你私定终身?你又有什么证据?别叫朕发现你是信口开河,胡乱败坏人家女子的清誉!”
尹策焦急非常,却一时语塞。
他能有什么证据?
当时想着随时会抛下她,他抹灭证据还差不多,为不留什么痕迹,他们甚至从未在人前一同出游过。风潇又是突然跑掉的,他上哪留两人曾私定终身的证据?
于是只得硬着头皮,一口咬定:“儿臣虽无证据,却愿以性命起誓!”
封王忙不甘示弱:“臣亦愿以性命起誓,鸣之那孩子也是早已对她情根深种啊!”
以封鸣之为那女子做到这一步的架势,他觉得这个誓言不会对自己的性命造成半点威胁。
皇帝先入为主,心有偏向,自然不肯轻信,只冷笑道:“没有证据就敢说人家与你私定终身,你小子好大的胆子!”
“你与那女子之事是真是假,朕自有办法分辨;封王府世子被你平白要抢未婚妻子,却是你板上钉钉的过错。”
“你现在就当着朕的面,亲自向封王道歉,回去再备好赔礼,去封王府上给世子赔罪!”
尹策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:“父皇!”
“我才是您的儿子!您怎可偏信一个外人!”
皇帝闻言更怒:“你说谁是外人?封王为朕挡下刺客的剑时,你小子出生了吗?你对一个女人的色心,竟比救朕性命的恩情还重要吗?你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?!”
“我不是”尹策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,万万不可叫父皇把这两件事摆在一起比较,于是急忙解释,却已被皇帝冷声打断。
“来人,”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眼神里有震怒和浓浓的失望,“把四皇子带回府上,闭门思过。没有朕的命令,谁也不许放他出去!”
尹策不敢相信,仅仅几句话说得不合父皇心意,怎么就能被如此处置。在他为数不多的关于母亲的幼时记忆里,母亲可从来不会对他如此没有耐心!
直到被高公公并一个小太监一同请出去,他还犹在震惊中不能回神。
他来认祖归宗,不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的吗?拥有一个天子父亲,不应当一人之下、万人之上,在这皇城里横着走吗?
怎么比之前生活还小心翼翼、还要看人眼色?
尹策不明白,封王却明白得很。
他已温声对皇帝劝道:“皇上息怒,四皇子不过是年纪轻、不懂事,其实对您敬重得很呢。”
“毕竟是您的血脉,再如何说,也比鸣之尊贵千倍万倍,哪有叫殿下向鸣之道歉的道理?”
皇帝却疲惫地叹了口气:“不知礼仪,不敬尊长,哪有半分朕的儿子的样子?”
他止住了封王还要再劝的动作,摆摆手道:“你且回去吧。这事是他对不住你们家,朕会替他补偿的。那女子究竟有没有同他私定终身,朕也会替你查清楚。”
第75章
封王恭恭敬敬地告退,皇帝这才唤来了高公公:“你去请皇后过来。”
转念一想,又摇手作罢:“罢了,今晚去皇后宫里吧,朕亲自与她说。”
接着沉沉叹了口气,暂时压下此事不想,先专心处理起政务来。
另一头,风潇却丝毫未被这些事所影响,昨夜早早睡下了,第二天睡到了自然醒,还比往日早了一刻。
尹策、封王、封鸣之、许折枝,四人这一晚上睡着的时间,加起来恐怕都没有她长。
一觉睡醒,风潇神清气爽,这就打算去金樽阁,趁着难得风平浪静的日子,把该吃的好菜吃了。
到了酒楼,许折枝还没来,她也不急,先把手头的事忙完了。待理完了账册再下楼,果见许折枝已在楼梯那里了。
风潇状若无事发生般打招呼:“早啊,许掌柜。”
许折枝本不知该如何面对她,见她这样云淡风轻,反不好意思再扭扭捏捏,于是也勉强招呼道:“风齐掌柜早。”
说罢便扭头要走,佯装有其他事情忙,连眼睛也不敢与她对视。
果然被风潇拦住了:“许掌柜别急着走啊,我恰好有事找你。”
“有本账册上的数字,怎么对也对不上,你陪我一同看看去?”她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许折枝霎时便想到了前不久的那个晚上,也是看着账册说这数字写得太模糊,也是叫他帮着看看,却把发丝拂过了他的脸,指尖又不经意地从他手背上滑过。
当日他以为是自己想多了,风掌柜风光霁月,才没在乎这些小事,自己大惊小怪,反而显得心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