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也是他近几日夙夜难寐,不停在想的事情,若是自己早些说清楚此事,不让她为此提心吊胆,是不是她便不会离开了?
他卸力一般靠在御书房的贵妃榻上,一只手摩挲着苏盼月送给自己的香囊,里头装着他亲手剪下的两缕头发,说好的结发不相离,她怎么就说走就走。
谢兰舟闭上眼睛,感受着自己愈发严重的头疾,自嘲地想,若有国丧,天下皆知,到时候她会不会再为自己流一滴泪呢?
如果会的话,那也值了。
这般想着,他的意识逐渐模糊,像是再也支撑不住一般,倒在贵妃榻上面不省人事。
福公公很快便发现他晕了过去,慌忙请来了高太医。
“陛下如何了?”
高太医眉头紧蹙,摸着胡子道:“陛下头疾发作了,血脉不同,气闷淤堵,所以才会昏迷。”
福公公急得团团转:“先前不是都好了吗?怎么,怎会如此啊?”
高太医沉吟片刻才开口:“先前贵妃娘娘对陛下的头疾有缓解作用,老夫回去翻阅遍医书古籍,也没找到原因,现下贵妃娘娘走了,陛下的头疾便加重了,倒是提醒了老夫。”
“这或许是蛊虫所致。”
福公公大惊失色:“蛊虫?这种歪门邪道的东西,能治吗?”
高太医缓缓摇头:“我只学医,蛊虫多为北域所用。”
“那可如何是好啊,哎陛下啊……”福公公焦急道。
高太医却沉声道:“也不是没有人懂蛊,京城便有一位。”
福公公赶忙问:“谁?”
高太医缓缓吐出两个字:“鬼伯。”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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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抉择那暴君要死了,你要真正自由了……
谢兰舟这一昏迷便是三日。
虽说福公公已经第一时间封锁了消息,只有几名心腹知晓此事,但是接连三日都不开朝会,甚至连边关还在接连不断的传回战报,谢兰舟不醒,无人敢擅自处理军机要务。
此事或多或少引起了众朝臣的注意,一时之间众人心思各异。
有些谨慎的朝臣还记得当时睿王出事的那一回,也是如此情境,本以为也是陛下出了意外,却只是帝王心术罢了,现下跟着睿王蠢蠢欲动的那批人坟头上的草都长出来了。
是以这次还未有人敢轻举妄动,局势还算稳固,但是流言或多或少地还是传了出去。
整日守在养心殿的福公公心急如焚,每日都会问高太医:“如何啊?你说的那位鬼伯可有消息?”
高太医摇摇头:“我问了锦衣卫的人,他们前些日子去鬼市搜查弄出的动静有些大,鬼市已经停了几日了。”
“鬼伯一向踪迹不定,最长去的便是去鬼市,有时候买卖药材,有时候也给人算命,现在鬼市停了,实在不知该去哪里找他啊。”高太医也是一筹莫展。
“那那那现在可如何是好啊,陛下已经昏迷这么久了。”福公公说着都要哭出来了。
高太医还算冷静,“老夫先下针替陛下稳住心脉,保住陛下性命为先。”
福公公颤抖着声音问:“能保多久?”
“最多五日,时间再长的话,陛下长时间气血不通,便是后面侥幸醒过来了,恐怕也会伤到脑子……”高太医一边从药箱中取出银针一边说道。
“好好好,有劳太医。”福公公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不忍再看背上扎满银针的谢兰舟,他转身出去找了锦衣卫统领。
两人商议许久,终于拟出了一纸悬赏令,张贴在京城的各大街巷。
苏盼月第二日照常去街上闲逛的时候,看见许多人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,她凑上前去看,便是那张悬赏令。
上头写的大致意思便是天子头疾难愈,现搜寻能人异士为其诊治头疾,能治愈者重重有赏。
苏盼月盯着那悬赏令看了半晌,有些疑惑地想,谢兰舟的头疾不是已经好了吗?她与他在一起的时候,已经许久不曾见他犯过头疾了。
但是周围百姓的议论声却恰恰相反。
“听说那位已经头疾缠身多年了,不知是不是糟了报应。”
“谁知道呢,但是宫里不是有一大帮子太医吗?那都治不好外头哪有更厉害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