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庄澜按照人设自带的记忆仔细讲完,考斯特恰好结束了工作。
法国佬关上药箱,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向雇主汇报:“受凉引起的高烧,如果是你,我会建议你服用阿司匹林,但他不行,他太脆弱了,我不确定他对那些药品是否过敏,你应该带他去医院再进行一次更详细的检查。”
“最好明天,尽快。”考斯特委婉表示,“他的状况非常糟糕。。。。。。”
具体怎么个糟糕法似乎超出了中文范畴,庄澜竖起耳朵听西医叽里咕噜输出法语,余光瞥见霍寂川逐渐夹紧眉头,心中顿时咯噔一沉。
少顷,霍寂川打断考斯特,淡声道:“阿桢。”
秦桢于是走到床边,伸指搭在林无枝腕上,替他号脉。
庄澜观察着她的表情,一颗心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儿,气都没喘匀就看见秦大夫冲霍寂川摇了摇头,仿佛林无枝大限将至。
事实如此,秦桢收回手,直言:“三个月。”
庄澜茫然:“得养这么久才能康复?”
“不不不,是活不过三个月。”陈三山拍拍他的肩膀。
庄澜: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后面的事便不归他管了,霍寂川嘱咐陈三山妥善安置他,又亲自将考斯特送到副楼,留他小住,以便随时为林无枝看诊。
两人详细商定了检查日期,霍寂川折回客卧时,屋外早已月上中天。
秦桢正坐在窗前写药方,听见脚步声后幽幽地问:“你知道我友情出诊一次要少收多少钱?”
出于某种奇怪的占有欲,霍寂川不放心别人照料林无枝,因此留了秦桢帮忙,让她至少在睦南公馆待到林无枝退烧。
他并不关心聘用秦桢的诊金,只说:“两倍。”
秦桢立刻坐地起价:“三倍。”
霍寂川轻嗤:“我付你五倍时薪,他病愈前,你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,他的药,也由你亲自来煎。”
秦桢爽快地打了个响指:“成交。”
霍寂川:“。。。。。。你动静小些,别闹着他。”
秦桢:“?”大哥你家卧室不是套间吗?她就在小客厅搓两下手指,怎么可能吵醒远处昏睡的林无枝?
但想想五倍时薪,秦大夫也不欲与他计较,提起笔继续拟药方。
客卧渐渐沉寂下来。
霍寂川在沙发边静静坐了会儿,起身走到里间门旁,隔着几米打量起不远处睡容安详的林无枝。
秦桢方才捡着公馆内现有的药材煎了副清热驱寒的喂给林无枝,又用毛巾蘸了凉水搭在他额前降温,霍寂川算算时间,极有礼貌地折回小客厅,请秦桢进去帮毛巾翻面。
秦大夫疑惑:“你刚都在门口了。”
霍寂川不赞同地皱眉:“潮生还没过头七,我怎好同他的妻子共处一室?”
秦桢:“?”
“可你俩都是男的,”她指指自己,“我跟二少奶奶那才是真的孤男寡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