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就出去等她。
王掌柜看着有些奇了,不知这朱娘子刚来没七八日怎的就和夏衙内认识了,赶紧打听。
朱颜不想说得太仔细,就囫囵解释:“我家官人在衙门的工事上干活,这衙内又经常去衙门厮混,或许他有些和我官人的事要说。”
王掌柜就更好奇了,然小厮看了过来她不好再问了,就将头缩了回柜台,目送朱颜出去。
才出去,就看到一架二人抬的轿子停在路边,帘子已经掀开,赫然是前几日那个白面青年坐在里头。
过往偶尔有人路过,因此二人隔着轿子窗户有两步远说话。
“不知衙内找我有何事?”
夏衙内就笑:“朱娘子快人快语,我也不扭捏。昨日听你说话有底气,觉着你手艺自然不错,又听说你是从汴京来的,不晓得可有补画扇子的手艺?”
他从袖中掏出一只五寸长的扇盒,外头用绸缎包了,里头躺着一把小巧的檀香木折扇。
扇柄油润光泽,雕了镂空的花样,扇骨处还包了细绢布做的扇套,可见精巧别致。
就是看着像小娘子用的。
朱颜问:“有哪处需要补?”
夏衙内就将那扇子递给她,示意她展开看看。
朱颜并未接:“还是您打开,给我看一眼就成。”
她不觉得这夏衙内吃饱了撑的来找她麻烦,可做人还是小心点好,尤其是现在的存款情况,要是坏了掉了她可赔不起。
夏衙内觉得她有意思,也不生气,自己拨了扇套展开给她瞧。
“这扇面是从汴京来的,整个南运府只有这一把,描摹的是崔白的《秋浦蓉宾图》。却因我不注意,洇湿了水,现下溶了墨,不晓得朱娘子有没有这个手艺能补。”
这个夏衙内,他的小厮文诌诌的,他倒是挺直白。
他直白,朱颜也不啰嗦,就他的手看了一下洇湿的地方是角落里一小块枯荷,还溶了一侧题的几个字。
更何况汴京里流传最广的就是崔白、吴元瑜、易元吉等自然派画家,她描摹的也多是这几家,倒也不难补,就道:“这我能复原,就是花费时候久。只是不知道画匠如此多,衙内为何找上我?”
檀州城这样大,她就不信只有她一个从汴京来的画匠,也不信找不出一个没描摹过崔白之流画作的人。
小厮插嘴,有些凶:“你这小娘子好生怪,有生意拿钱做了就成,何必东问西问,还想不想挣钱了!”
朱颜看了他一眼,心道果然衙内身边都是狗仗人势的。
夏衙内倒是和气,拦住他,“哎,不可对娘子无礼。”
“是我唐突了。”他略略拱手,“的确,有手艺的不止娘子一人,但旁人在生绢上作画我是不放心,想起之前娘子说过的话,想来你有这个自信,不知为何就觉得你肯定能办到。加之我下个月底就要去邝州,紧着带走,不知娘子能不能接这个活?”
朱颜看他好几眼,确信他说的不是假话,这才伸手示意要了扇盒子细看。
“多久要?”
“最迟四月二十七。”
“这活我接了。”朱颜点头道,“不过补画的颜料和墨要你出,另外付七百个钱。若是我补得不合心意,其余钱我不收,订金也退你一半。”
小厮听了后忍不住看了朱颜一眼,忍了又忍。
旁的画匠光是听了这活都要二两银子加料才肯,这小娘子是真不懂行还是乱喊价?
夏衙内没多言语,让小厮去买颜料和墨,送到这里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