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颜一提,冬云就瞬间眼前一亮,她将手洗了在腰间的青布上擦了擦,走过来说话:“朱娘子,有什么活你说说看。”
朱颜就说了补生绢的事,补充道,“不一定需要,但若是有,我就想问问到时候能不能补。”
冬云想也不想就应了。
朱颜反倒是有些犹豫:“要不你问问梁娘子再说?”
冬云摇摇头:“朱娘子你不晓得我娘,别的倒罢了,生绢这样的料子她铁定会应的。”
倒是头一次露出点少女的娇俏来。
可语气里却带了十足的苦涩。
将鸡蛋饼翻了个面,朱颜和她商定,“既然你应了,我就不多说什么了,到时候接了活,不管工钱多少,我都分你三成。”
活是朱颜带的,这没什么好说,冬云点头应了。
说定了二人就一个回屋吃饭一个继续洗碗。
朱颜问了今日她走后,宋监工怎么样,邵远回忆了一下,说:“那夏衙内说了好些,宋公人没说什么。”
夏衙内就是白面青年,朱颜就好奇问他身份。
“他爹是檀州城从前的大老爷,他也被称作衙内。夏知府升迁走了,一家子就他没走,说八月里要上邝州府秋闱下场。说是为了做策略,结果整日里和衙门的公人厮混,要不就是玩乐,反正没个正形。”
普通百姓称州府作大老爷,县府称二老爷。
邵远去了两日,也听本地的工匠扯了些闲篇。
然而提到秋闱,夫妻两个不约而同想到了邵堂。
却都默契地不提起。
朱颜点点头,将这个夏衙内抛在脑后。
连着几日去乔家灯笼铺,依然没有另外的单子,朱颜就被钱画匠安排着打下手,描线刷桐油之类的。
这活没工钱,按钱画匠的说法,是为了她好,多练练手没坏处。
而桐油依然是只要刷两遍。
朱颜没吭声,按着他的要求做了。
没做单子只是帮忙打下手,朱颜这几日也没好意思蹭饭,每日都是晌午的活干完,便赶在午饭前收拾收拾回家随意解决一顿。
早起还是大太阳,这会就转了阴,她顺带回去将晾晒的衣裳收了。别淋了雨,不好干,邵远就这两身干活的换洗衣裳。
还是得给他扯布做件新衣裳,把旧的都作了干活的穿,近日雨多,多一套换洗,也免得整日里担心衣裳不干没得换。
没想到有人登了门。
是个青衣黑裤的小厮,正在向王掌柜打听一位面上有疤,姓朱的画匠娘子。
正好朱颜撞见,小厮也不拐弯抹角,直接问:“我家衙内昨日知晓朱娘子擅长花鸟鱼虫,有些事请教,此时在外等候,不知娘子有无空闲?”
朱颜见不得谁文诌诌的样子。
当初二娘子的丈夫,也就是姑爷,趁着二娘子陪着婆母打牌,拉了她在书房里念酸诗那个样子,她到现在都记得。
不过想到这夏衙内有些来头,她不好敷衍,于是面上和气问什么事。
小厮就说:“我家衙内说,您出去就晓得了,还请到外头一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