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清明当日夜,祁王发起兵变,萧承允从祭祀大典回宫途中遭遇截杀。
萧承允怎么也想不到,他这位闲云野鹤了大半辈子的皇叔,竟然有此胆识野心胆敢篡位。
若不是他身子成了如今状况,恐怕他这位皇叔依旧缩着脖子不敢冒头。
但他又岂会毫无准备?
在得知萧承应还活着的时候,他就已经做了后手准备,就为了预防今日这一遭。
可他没想到的是,逼宫的不是萧承应,而是祁王叔。
但他的兵马却不敌祁王带来的精兵,祁王竟在他眼皮子底下豢养私兵,更是让他恼恨不已。
在祁王的人围上来之前,卫洐正要带着萧承允逃离。
祁王得到卫洐的示意,自以为胜券在握,却不想在他的箭矢刺中萧承允时,萧承应带兵护驾清君侧,原先卫洐允诺他的三万精兵,竟听从萧承应的号令反戈相向。
卫洐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硬生生将祁王气得吐血身亡。
翌日,先皇遗诏公布天下,萧承允身死,萧承应得以继位新帝。
而萧承应登基之日,便下旨重查当年卫氏一族通敌叛国案-
卫府。
当年卫氏被抄,府邸就一直封着,通府萧瑟,曾经的辉煌不再,恰逢清明雨季,更添冷寂。
祠堂烛火长明,卫洐将所有灵牌擦拭干净,重新奉香。
祠堂正门外放置着一个铁笼,萧承允头发松散蒙住脸,身上的龙袍被血泥裹染,又淋了雨,哪儿还有往日的光鲜,脏污得比街上的乞丐还不如。
萧承允缓缓抬头,他手臂上的伤被处理过,可被雨水冲刷,也不过是再添折磨。
他眯缝着眼,痴恋地描绘着那道他迷恋入骨的身影。
当宫中那三道鸣薨沉钟传来时,他知道他败了,败的彻底。
助他登顶的是卫洐,拉他下位的依旧是卫洐。
成也卫洐,败也卫洐。
萧承允自嘲惨笑,命运如此,造化弄人,谁也抗拒不得。
卫洐插上香,颔首敛默。
身后铁链碰撞,卫洐抬首,眼底戾色深重。
“阿洐,你恨透我了吧。”
卫洐将人拉了出来,绑到一旁的木桩上,那身龙袍被甩到角落,萧承允被冷风浸得抖了一抖,清醒不少。
他被迫双膝跪地,前方正是一排排卫氏牌位。
每一座灵牌,就像一双双质问的眼睛,萧承允心头一慌,竟有些不敢抬头。
“你也会良心不安吗。”卫洐蹲下身,“你怎么会良心不安呢,你都没有心。”
“畜生尚知感恩,而你,畜生也不如。”
萧承允愣愣瞧着他,嘴角泄出丝苦涩又畅快的诡异笑色来。
卫洐将手串摘下放衣襟里,手中的匕首尖口朝着萧承允受伤的手臂伤口处慢慢刺了进去,原本糟烂的肉又被划开新的口子。卫洐将那些烂肉都剔了下来,萧承允疼得直倒吸冷气。
看到卫洐手上沾满了血,他才明白卫洐为什么要把手串摘下来。
卫洐这是嫌他脏呢。
卫洐手上匕首用的像雕花似的,萧承允疼得额上青筋直冒,他只要喊一声,卫洐的刀就重一寸。
“你既恨我,就直接一刀杀了我,阿洐,你可不是那般优柔寡断之人。”
“呵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