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某种木头的味道,回味有一丝甜。
熹微晨光中,盛柯四仰八叉地睡在靠窗的床边,嘴巴大张,一条胳膊在头顶,另一条甩去了远方,被子的一个角从他肋下斜穿到另一侧腰间,再从他左大腿划到右小腿,十分没有形象。
谢晏看了他两秒,返回去敲敲洗手间的门,然后推门进去。
方趁时正弯着腰在洗手台前刷牙,听见动静偏头看过来,视线落到谢晏身上那件属于他的衣服上:“嗯?”
谢晏走进去,顺便关上了门:“你先刷。”
方趁时把嘴里的泡沫吐掉:“有事?”
“看盛柯睡得这么香,”谢晏放松身体,靠上洗手台,歪着头看他,“感觉不接个吻对不起他。”
男朋友做出这种邀请,是个人都不会拒绝。方趁时一怔,马上把牙刷塞回嘴里:“你等等。”
他飞快地刷完了这个牙,漱口,把水吐掉,擦嘴,随手把毛巾甩到台子上。
然后下一刻,手已经揽住了谢晏的腰。
“就接一个吻。”谢晏垂眼看着他越靠越近的嘴唇,方趁时嘴唇偏薄,有些寡情,但唇形很漂亮,“吃完早饭得去集合,不能耽搁太久。”
方趁时已经按着他的腰亲了上来。
很快,谢晏尝到了方趁时牙膏的味道,不是酒店提供的那支,他觉得味道有点不错,多舔了两口,于是造作的舌尖被方趁时轻轻咬住。
猎物在被捕前总以为自己在玩,却不知不久之后就会被拆吃入腹。
“……你花样还挺多。”推开他的时候,谢晏觉得自己呼吸都乱了。
方趁时不知道是被这句话逗笑了,还是被他逗笑了,靠在他肩上笑得身体乱抖,好一会儿才重新抬起头,眷恋又温柔地在谢晏唇上一下一下啄着,嘴唇轻柔地覆盖他的,再分开,再贴上去,灼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唇传递过去。
“你洗脸吧……”谢晏感觉到气温在上升,这当然是某种错觉,于是开始拒绝。
“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叫阿柯,”方趁时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,从很近的距离看他的睫毛,语气倒是一本正经,“他的睡相的确有点难下手,不过没事,他没有起床气,你直接掀他被子就行,叫不醒还可以把他踹下床。”
“……您真是他亲发小。”谢晏被他看笑了,又抱了他一下,“那我去叫他,等你出来。”
方趁时“嗯”了声:“不急,我冲个澡,很快。”
十分钟后。
被粗暴地打断了美梦的盛柯打着呵欠坐在了酒店餐厅里,人还是懵的:“你醒这么早吗?”
“霜姐一大早就来敲我门了。”谢晏把肉包泡在粥里啃着吃,“说约了个拼车,带孟扶冬下山打破伤风。”
“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昨晚兵荒马乱语焉不详的,盛柯也没来得及细问。
谢晏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,直听得盛柯嘴角抽搐。
“他都,这把岁数了。”盛柯比比划划的,“中二病还没治好啊?”
方趁时听得笑了一声。
他正在专注地剥一颗水煮蛋,剥完,往谢晏盛粥的碗里一放,随后慢条斯理地擦着手,稍稍向前倾身,语调轻柔地问:“你没感冒吧?”
盛柯坐他旁边,跟看鬼一样地扭过头,然而方趁时压根就没分他眼神。
盛柯:“……”
好恐怖,兄弟。
谢晏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觉得呢?”
他俩说了好些话,甚至还亲得差点擦枪走火,现在来问他有没有感冒?
“想跟你确认一下。”方趁时专注地看着他。
谢晏:“……”
谢晏把视线投向盛柯,先说了一句:“我觉得比起中二病,孟扶冬应该就是想博关注,这种事又不以生物学上的年龄为转移。”
然后第二句话:“我跟方趁时谈了。”
盛柯“噢”了一声,人有点呆。
接着谢晏转回去跟方趁时无奈地说:“你秀恩爱的方式可以简单一点,他不是你发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