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取出一张纸,那张纸是她给毛稔贤,她闺中旧友,也是新上任的正言写的信。
她和毛稔贤是在县里的女学认识的,二人不打不相识,而后义结金兰。
她写这封信是希望自己的密友能够向陛下进谏,请求完善奴隶相关律法。
她写的酣畅淋漓,在一炷香燃尽之前写完了。
只见那白纸之上写着小楷,字字句句衷心箴言:
「毛正言大人尊前:
久未晤面,思之甚切,谨问近安否?
忆昔京中一别,吾与姊同科登第,共听摄政王与陛下谆谆训诲,至今倏忽半月。吾赴任平山县令,姊亦上任正言,吾已近月余未见姊颜,未知姊公务是否顺遂?
自上任以来,遇事纷繁,时感迷茫,亦多怆然。
此前日月恰逢一囚犯,虐杀奴仆甚众,然依现行律法竟难究其罪,终以伤民之条问斩。吾观邡国刑律于此尚有疏漏,求请姊代呈陛下,奏请完善律例。
言不尽意,惟愿你我各守其职,尽忠皇事。
愿姊永守赤忱,亦盼山河无恙,你我各自安康。
金兰李通达谨禀
天启十七年仲秋望日」
写完信封好,她这才洗漱一番,上床歇息下。
夜晚秋风瑟瑟,扬起二位丫鬟的衣衫,眉间碎发也被吹着直直刺向脸庞,她们快步抵达卢府,此时卢瑜已经歇下。
侍卫慕剑孤身站在寒冷的风中,守在卢瑜寝室门口,怀中抱着剑。
慕剑脸上的神色不太美好,秋桂走到他身边问:“怎么了,看着脸色不太好。”
春梨终于开口说出今日的第一句话:“他是在担心国舅爷。”
秋桂知道自己劝不了慕剑,因为这件事只有事情的主人公两个人自己想开,她便转身挽住春梨的胳膊,春梨有些别扭却也没躲开。
“春梨你怎么做到每天只说几句话的?原来你话就少,自从大人上任,你话就更少了。”
春梨呆呆地,有些懵懂:“我不知。”
慕剑这时加入了对话:“话少不好吗?谁和你一样每天话这么多。”
秋桂今日心情也不好,听到慕剑嘲讽自己,心中有些忿忿不平:“你不服?咱俩打一架,我早想和你打一架了,看看咱俩谁武艺高强。”
“好啊!”
说着二人走到院子空旷处,一时间剑拔弩张。
正要开打,春梨忽然轻声说道:“有人!”
二人立刻收起刀剑,侧耳细听。
细密的脚步声,与瓦片相碰的脆响,秋风变得肃杀起来。
“快把国舅爷喊醒。”秋桂轻声对慕剑说道。
慕剑闪身进入屋内,而后又快步出来。
三人站立,随后身后屋门悠悠打开,卢瑜身穿窄袖便衣出来,站在他们身后。
“莫要多说,保命要紧。”
四人站在院子内,背靠着背,左手拿着剑鞘,右手握着剑柄,严阵以待。
风越来越大,扬起风沙有些迷眼,恰逢厚厚积云遮住明亮的月亮,大地忽然变得黑暗起来,细密声音传来,一伙黑衣人从房瓦上飞身落下,将四人团团围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