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砚洲下巴抵著她的头,静静思考了几秒,最后开口:“……毕竟他们曾经救过我,还把我养大了。”
叶西西明白了,这就是不会不管的意思了。
哎,该怎么说这个男人呢?
只要人家对他好,他能记一辈子!
“可是,你有没有想过,如果当初不是他们把你带走,或许你早就被爸妈找到了。又或许如果他们当初不是贪心昧下你的黄金长命锁,你早就和家里人团聚了……”
宋砚洲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旋,窗外的月光在他侧脸投下阴影。
“不管他们是出於什么目的收养了我,之后又对我如何,事实是我確实被他们养大了,承了別人的恩就得报答。”
叶西西转过身,借著昏暗的光线对上他的眼睛。
那双眼睛里没有纠结,只有平静的淡然。
“可是我心里不舒服,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!”她將脸埋进他胸口,闷闷地说,“这些年没少苛待你,让你小小年纪就下田干活,连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……”
话没说完,宋砚洲捏了捏她的脸颊:“没想到你这么记仇呢。”
“那当然!”叶西西瞪著他含嗔带怒,“反正我就是这么小气,心里有个小本本记著呢!
你若是一开始对我好,后来又对我不好了,我可不会记得你曾经对我多好,我只会记住你后来对我多差!”
说完又重重强调,“那么过去的那些好,统统都不算数!”
就像她的父母一样,把她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十余年,后来却因为离婚各自有了新家庭新儿女,对她只有语言上的关心和不断给钱。
那么对於她来说,他们就再也不是她最亲最爱的人了。
她可以狠心好久都不和他们见面,和他们只保持表面上的和睦。
外婆曾经因此打过她,替自己的女儿抱不平,可她也没办法,她的一颗心就是这样长的。
叶西西想像过,如果换成她是宋砚洲,她虽然不至於去报復薛家人,但最起码在薛家人有事的时候,她绝对是袖手旁观,甚至落井下石。
“小祖宗,我怎么可能对你不好?不,我就不可能对你不好!”
宋砚洲就差诅咒发誓了,叶西西忍不住笑出声,伸手摸了摸他的头。
“你这么紧张干什么?我就隨口说说而已。”
她从床上起来,走到桌子旁打开抽屉,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。
回到床上,她將盒子轻轻塞进宋砚洲掌心,睫毛扑闪著,声音里带著几分期待:“喏,给你的,你打开来看看。”
宋砚洲一愣,从躺著改为坐著。
粗糙的手指打开盒子,见到是一只沪市牌全钢防震男款手錶,不由得一愣。
手錶錶盘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属光泽,指针滴答转动,宋砚洲抬起头,“这是给我的?”
叶西西歪了歪头,一脸嗔怪,“不是给你的,我就拿出来给你看看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