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估摸着音量和距离,回答王远意:“你也会说是哥哥了。自己人,有什么大不了的。”
葛天舒翻了个白眼,指了指葛思宁旁边的位置,对江译白说:“坐。”
江译白走过去,拉开椅子之前,瞥了葛思宁一眼,是在征求她的意见。
可惜葛思宁垂着头不看他。
葛天舒心如明镜似的,挥挥手让他直接坐下来就是了。
她小声跟江译白说:“她啊,练出马甲线了,到处炫耀呢。跟暴。露。狂似的。”
葛思宁一下子破防:“妈!”
葛天舒佯装收敛,“不说了不说了。”
可闭嘴没几秒,她又点评:“你这个吊带还不够露,改天我给你买件鱼骨的。”
王远意听得耳朵痛,“行了。孩子有自己的想法。”
葛天舒一听就知道他不乐意了。
她故意问江译白:“国外的女孩子都这样穿吧?是不是很多都穿得比葛思宁还露。骨?”
葛思宁清楚地看见江译白拿筷子的手一顿,紧接着他的目光先是落到了自己身上,过了两秒才挪开,去和葛天舒对视。
她被他视线滑过的肩头好像蓦地发烫起来。
“其实还好。悉尼的紫外线比较强烈,夏天确实随处可见一些穿吊带的女性,但大部分人也会考虑防晒问题。”
“哦……”
葛思宁味如嚼蜡地吃着饭,听他说着他在国外的生活。
趁着他发言应付父母的空隙,葛思宁的目光终于放肆起来。
她用余光偷偷打量他的侧脸。
一别半年,他看起来沉稳了很多。
精良的衬衫和有一定档次的腕表,这些物质上的东西纷纷隐去他的学生气。原本饱满的五官也褪去稚嫩,皮肤随着时间流逝紧紧地贴上骨头,显得整张脸更立体,也更有威严。
澳洲的阳光似乎偏爱他,将他的肤色晒得均匀又健康,介于白皙和蜜色之间,达到一种合适的平衡。
葛思宁从鬓角看到领口,又从手臂看到手指,勃发虬结的青筋和修剪干净的指甲,都很熟悉,可又透着一股陌生。
她长大的同时,江译白也在成长。
她仍会为他每一部分而心动。
可她好像怎么追,都追不上他了。
就在这时,葛天舒放下筷子,双眼放光地问:“对了,之前都没机会问你。”
“小江,你有女朋友吗?”
饭桌上有那么一秒陷入沉寂。
葛思宁紧紧地捏着勺柄。
坐她对面的王远意见她一直一言不发,抬手夹了个鸡翅过来。
葛思宁举起碗去接,机械性地说句“谢谢爸爸”。
她满脸郁色,看上去还在怄气。
或许爸妈都以为,她的沉默和不悦都是因为还没原谅江译白吧。
殊不知,哥哥和妹妹的把戏,她早就玩够了。
葛思宁咬了一口鸡翅就放下来,用饭把它埋了起来。
埋整齐的时候,她听见江译白说。
“还没有。”他语气淡然,带点自嘲之意,“太忙了。”
葛天舒惋惜地说,“那现在开始考虑,也不迟啊。你身边的同事,以前的同学,就没有你喜欢的?”
江译白腼腆地笑笑,回避了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