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过了小半个月,一日早晨,温折秋起床洗完漱,照常衔着丹药,伏在床边喂给长月枫吃。
不知是不是身体好的差不多了,近几日的青年比一开始要磨人不少,每次喂药都要与他的唇齿厮磨好一会,才肯乖乖把药吞进去。
温折秋已经习以为常,弯着身子任由他舔舐。
然而这一次没磨两下,他的齿间却是骤然一空。平日里要好半天才会被叼走的丹药,竟然已经顺顺当当的喂了进去。
与此同时,面前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。
小祖宗醒了。
温折秋心中莫名跟着动了一下,下意识的就要退开。
却在下一刻被捏住后颈,拦住了直起腰板的动作。
长月枫把他往回扣近几分,就着刚才唇齿相接的喂药姿势,很深很重的咬住了温折秋的唇瓣。
不知是不是在昏睡时梦到了什么,他突然压回来的亲吻很凶,想要把人吞吃入腹似的,近乎是粗暴的攫住温折秋的呼吸,勾着他试图躲闪的唇舌纠缠,用自己的气息填满所有的空隙。
温折秋感觉自己就像只被拎住后颈抓个正着的狐狸,想挣开,却得顾及着他还未好完全的身体,只能被迫吞咽着,接纳着他,又因为这个歪七扭八的姿势,惹得眼角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几分生理性的水汽。
怎么一醒来就这般生气……
渗着日光的床帐间,复杂的狐狸眼与失了隐忍的沉黑眼瞳相视,如同一场不动声色地交锋。
良久,长月枫像是终于清醒了一些,松开温折秋,指背在他的眼尾轻轻拭过,又回归了往常的平淡神情。
床榻两侧的纱幔被这一番动作掀到了温折秋的背上,他撩到一旁,直起身子,与还躺在被褥里的人四目相对,缓一缓被亲麻的嘴。
金沙似的霞光涌入更多,照出青年眼里熟悉的一池静水,好像刚才的仓皇和烦躁全是他的错觉。
应该不生气了?
温折秋觉着他已经完全清醒了,在心里掂量了一下,准备主动搭话。
刚要开口,却发现长月枫的一对狼耳折到了两侧,把本身的两只耳朵全部堵了起来。
温折秋:“?”
这是什么意思?
不要听他说话了?
他一时间没明白过来,原本到嘴边的问好也随之一滞。
又大眼瞪小眼了一会,长月枫见他迟迟不开口,眼眸稍稍垂落,低声问道:“师尊要说什么?”
耳朵却依旧严丝合缝地堵着,和嘴上的问话截然相反的态度,半分想听的意思都没有。
温折秋:“……”
这么明显的口是心非,其实还没清醒吧。
莫约是魂魄被烧了太久,心智也受了少许影响。长月枫这会的情绪完全藏不住,看着像只知晓自己马上要被丢弃的小狗,忍着满心的难过,等待主人下最后的通牒。
又乖又可怜的样子。
温折秋其实没想一开口就谈论这些,何况他自己也没有考虑清楚。现下被这么乌沉沉的盯着,只觉得心里又跟着动了一下,和堆了一半的高楼突然掉了块砖似的。
……真是祖宗。
他搁下原本要说的话,往前坐了坐,伸手捏住其中一只捂的紧紧的狼耳,提起来一点,眯着眸子道:“殿下这是在冲我撒娇?”
长月枫:“……”
他扫了眼不远处的镜面,才发觉到自己此刻的失态,狼耳尖尖的一撮白毛动了动,像是想重新立起来的样子。
只不过动了好几下,两只狼耳还是灰扑扑的捂着,把心里的想法表露的一览无余。
温折秋难得见到他这副模样,颇觉好玩,又把手里的耳尖掀开一点,玩笑道:“不如我说点儿殿下想听的?”
话音刚落,皱成一团的狼耳倏地竖了起来。
尽管长月枫的脸上还是惯常的没有表情,身体的反应却分外诚实。温折秋瞧着他望过来的,带了点光亮的眸光,无端有种这段时日的考虑尽数白想的感觉。
……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