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自我构建的、理智的防线,在幽灵毫不掩饰的敌意面前,轰然崩塌。
秦彻猛地站直身体,转身,积压已久的怒火让他第一次对幽灵露出了锋芒。
他眼中的温和荡然无存,只剩下冰冷的审视和被冒犯的怒意。
“你陪吧,我走了!”
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,跛着脚,转身就走。
每一步都走得极重,昂贵的皮鞋鞋底敲击着光洁的地砖,
发出愤怒的声响,像是在发泄着无声的抗议。
幽灵没有与他争辩。
她就那么淡然地靠在沙发上,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,
冷眼目送着那个挺拔又带着一丝狼狈的背影消失在门后。
秦彻的这番表现,在她眼里,不过是没有达成龌龊目的后,恼羞成怒的发泄罢了。
直到病房的门被轻轻带上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
幽灵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紧绷的肩膀瞬间垮了下来,
整个人都放松下来,深深窝进柔软的沙发里。
她冲着门的方向,不屑地撇了撇嘴,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骂道。
“切,装个屁。”
“还敢冲老娘瞪眼睛。”
她掏出手机,看着上面与程肆的通话记录,火气又一次涌了上来。
“等程肆回来,看老娘怎么收拾你这不知好歹的!”
脸红心跳!程肆:你的身体可比嘴诚实多了!
秦彻前脚刚走,病房内的空气就凝固成死寂。
幽灵陷在沙发里,身形僵硬,如同被时间遗忘的石像。
紧闭的房门,隔绝了外界,却也圈禁了这股令人窒息的静默。
第二天清晨,李离在久违的清爽感中醒来,麻药的后劲彻底散去,
身体重新归他掌控。
他睁开眼,幽灵趴在床边,睡得人事不省。
她显然累极了,标志性的烟熏妆晕开两团黑,显得有些狼狈又滑稽。
李离没动,只是静静凝望。
他深知,这个表面玩世不恭的女人,为他、为程肆,付出了多少。
接下来的两天,李离的身体以惊人的速度恢复着。
幽灵每天除了定时投喂,就是逼着他休息,偶尔会抱着电脑过来,
嘴里骂骂咧咧地处理一些后续事宜。
李离没提程肆,相信幽灵会主动告知。
然而,幽灵对此却只字不提,仿佛程肆从未出现过。
这无声的对峙,令病房内的空气都紧绷着,透着一股焦灼。
直到第三天傍晚。
一声巨响,“砰”地一声,病房门被猛地推开,门板重重撞上墙壁。
幽灵正削着苹果,闻声猛地抬头,手里的水果刀反射出冷光,
她整个人瞬间绷紧,进入戒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