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那个周末的万圣节,朋友们组织去游乐场,傅蔺征没想到约出来了她,可那天她却把彭清时带上了,当时朋友们震惊,容微月对上傅蔺征黑沉的脸,淡淡一笑:“不是说带上想带的人吗,我们本来也想来游乐场的。”
她用了很幼稚的方式,报复了回去。
那天她全程都只和彭清时说话,直至要去坐旋转木马,傅蔺征一把拉走她,失控质问,容微月冷淡笑笑:
“傅蔺征,你不会以为我会喜欢你吧?别自以为是了,你也不是谁都想喜欢。”
那天,傅蔺征看着她的眸赤红渐深,几秒后扯起唇角,把手中的袋子扔到了垃圾桶。
里头的东西掉出来,是遮阳伞、花露水、防蚊贴,还有给她准备的零食,和给她买的万圣节猫咪头箍。
她看到的那一刻,鼻尖忽而发酸。
她摸不透傅蔺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他那样的顶级豪门家的大少爷,自信张扬,对什么都唾手可得,在那样青涩又懵懂的年纪,她分不清他澎湃又汹涌的感情,到底有几分真心。
虽然后来他赌约输了还在追她,可这件事种在她心底,埋下了没安全感的种子,后期连同的其他事一同爆发。
她不知道自己抱住的是他还是一团雾,如果傅蔺征追到她,三分钟热度过后对她就腻了呢,她不想成为初见时看到的那个邀约他去过生日的女生,在他面前那么卑微可怜。
容微月咳到眼尾冒出泪花,心底的酸楚翻涌,声音轻哽:“殷绿,我觉得我没什么好的,六年过去了,我当初还那样甩了他,我有什么值得他留恋呢,我不相信他还会喜欢我的……”
从小到大,就连来自父母的肯定她都没听过几句,她一直告诉自己,很多东西如果注定会失去,她就宁愿从来没拥有过,那样就不会那么难受。
就像对于她来说的傅蔺征。
她连去赌他真心的勇气都没有。
殷绿听得心疼抱她,“月月,你没有不好的,你真的特别好,你不要那么说自己啊……”
容微月擦了擦眼泪,淡笑:“我没事,可能喝了酒情绪有点上头吧。”
她感觉身上发冷,“我想躺下来睡觉了。”
“好,你赶紧躺下来。”
殷绿给她盖好被子,先去洗了个澡,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容微月在床上缩成一团,脸色苍白,过去摸她额头,一片滚烫。
“微月,你是不是发烧了?”
容微月咕哝,“我没事……”
“发烧了怎么能叫没事呢?!”
殷绿上二楼去找夏千棠,夏千棠下楼看了情况,说去叫身为医生的付则承看看,“绿绿,你给微月喝点热水,我去问问有没有药,我也没带。”
“好。”
夏千棠出去,五分钟后她就带着付则承也来了,还拿了床被子,一大包感冒药还有小鸭子的暖宝宝贴。
殷绿把容微月扶起来,惊讶:“你从哪里拿来的?”
“就……前台给的。”
付则承给容微月看了看,说是受凉了,让她吃了其中几个感冒药,又贴上了暖宝宝贴。
她道谢躺下来,付则承说两个小时后再来看看她,有什么情况随时沟通。
过了会儿,夏千棠走出房间,到了长廊拐角处,见到了人:“放心吧,微月已经吃药了,被子和暖宝宝都给她弄了。”
傅蔺征敛睫,把泡好的桂圆红枣茶递来,昏暗长廊里,他面色看不清明:
“她不吃生姜,让她喝这个吧,驱寒。”
“好。”
傅蔺征又把带来的体温计递来,嗓音沙哑:“麻烦每个小时给她量一下体温,她发烧的时候不爱喝水,你要监督她,如果身上起红疹了让她别挠,拿微凉的毛巾给她擦一下,要是烧到三十八度以上就叫我,我带她下山。”
“好,你放心吧。”
夏千棠转身欲走,忍不住问:“你要不要自己进去看看她?”
傅蔺征靠着墙,落在阴翳里。
窗外的夜色淡淡落进来,将他孑然身影笼得模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