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玉毫不掩饰自己对后院男子的轻视,闻桃像是看见了自己父亲谈及后宅妇人的模样,像是养了一群小宠,漫不经心,毫无情爱,只有兴致来时的些许疼宠。
“你还是要小心些,后宅争斗同样叫人防不胜防。”
闻桃在闻家看见过太多,她担心师妹此刻不在乎的那些人,会伤害到她。
琼玉见闻桃神情郑重,便也认真了几分,显然是将闻桃的话听进去了。
闻桃见此就满意了,只要琼玉上心些,那些人没那个本事让朝廷高官吃亏,能爬到高官之位的人,有的是心机和手段。
师姐妹二人太久没见,难免生出几分生疏,现在说了一堆话,昔日情分涌上心头,两人默契的不再谈论任何引人不快的事情,高情商的人想要挑起话题,简直太简单了,所以接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一直很愉悦。
此刻宫中,沈知微正在听妫央告状。
将士们都在渴望新的军……
“皇上可要为下臣做主啊!此事绝无可能是下臣所为,下臣对皇上一片忠心,日月可鉴,天地可表,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,倒行逆施之举?定是有人看不惯君臣一时佳话,故而施加挑拨,妄图叫皇上弃了下臣!”
妫央真恨不得给沈知微哭上一场,以表自己此刻悲痛欲绝的心情,他这是在告状,告那弹劾他之人的状。
沈知微听着妫央一套接一套的说辞,手上拿着让妫央如此崩溃的奏疏,面无表情。
看似是在思考,实际上人已经走了一会儿了。
有些无聊,这种手段竟用在了她身上,可见那群贵族是真的没法子了,都开始病急乱投医了。
但不得不说,这办法虽老套,但实在有用,没看把妫央吓成什么模样了吗?
“行了,何必这般胆小,跟在朕身边多年,连朕是什么性情都忘了?”
沈知微回过神后,见妫央一张嘴似乎又要开始哭嚎自己的清白之身,赶紧打断对方施法,她实在是没心思在这儿听妫央唱大戏。
明明长了一张清俊的脸,却极为擅长佞臣的技能,不管是看多少遍,沈知微都觉得妫央是个人才。
妫央心虚地笑了笑,以往皇上是什么样,他当然清清楚楚,可现在天下已定,皇上又是废分封又是废奴隶的,每一次都奔着贵族而去,实在是让人不明白是想什么。
妫央早就和家族没什么关系了,可他确确实实是贵族出身,甚至还是大贵族出身,每次皇上对贵族有什么行动,都有一堆人跑去找他求情。
同样的话听得多了,难免会心生疑窦,妫央现在就是有点儿怀疑,皇上是不是觉得以前跟随在她身边的这群人,功高震主了?
分封和奴隶二事看似跟功臣们没关系,但可别忘了,按照惯例,与君主一同征战天下的有功之臣,是要封王的,封王之后,奴隶也必不可少,几千奴隶的赏赐也得有,现在封王一事是没有盼头了,奴隶也不可能赏给他们,赏无可赏之下,皇上会怎么看待他们这些有功之臣?
真的不会怀疑他们对皇上心生不满吗?
他们到底有没有对皇上心生不满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皇上究竟会不会这么猜测!
妫央想到这儿连连苦笑,以前天下未曾一统的时候,他比现在过得快活。
但真要是让妫央选的话,他其实还是喜欢现在,盛世太平,不会每日烦恼着如何打仗,如何打赢,哪个城破了,哪个城又存活着几个幸存者。
“你在想什么?”
沈知微见妫央怔怔出神,略有些想笑,今日妫央瞧着好似有点儿不太对劲啊。
难不成,他还在意名声?
沈知微垂眸,视线落在奏疏上,一行行字都在抨击妫央为人,其中列出来的证据,有的一瞧就看不住脚,有的则是逻辑清楚,看着很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