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观澜摇头:“郡主还请不要自责,动物本就难以控制,发狂乃是常事,我并无大碍。”
祁听晚明知道自己来找他不是这个意思,但听着眼前之人轻描淡写,声如冷泉潺潺,竟是说不出的舒服。
他不像祁昀,对她永远只有隔辈之人的疏离和冷淡。
可她虽然是祁昀名义上的姑姑,与他却是同龄人。
祁听晚脸上的表情越发温柔,她正欲开口,忽然有人喊她:“听晚!你怎么在这?”
两人抬头看去,见一身紫袍的祁峥背着手,一脸不耐烦。
他的目光落宋观澜身上,宋观澜行礼:“见过小王爷。”
祁峥没回应他,对祁听晚说:“母妃找你,快点儿。”
祁听晚只能匆匆跟宋观澜告别:“宋大人……”
宋观澜微微一笑:“郡主还请自便。”
祁听晚点点头,跟着祁峥离开。
宋观站在原地,看着这对他名义上的弟妹,瞳孔幽深难辨。
他的目光落在自己黑色的衣袖上,若有所思。
下人捧着他换下的衣裳走过来:“宋大人,这些衣裳……”
宋观澜眼前闪过的是姜时雪握着簪子朝疯马刺去的画面。
他接过染了血的衣裳,微笑道:“多谢,衣裳我自己拿回去处理。”
手指不小心碰到已经干涸的血迹,宋观澜的心又高高提起。
阿雪她……怎会忽然吐血?她的身子可有恙?
既然要摆祁听晚一道,做戏便要做到底。
四公主请来相熟的太医来为姜时雪诊治了一番,将姜时雪在端王府受伤的事情宣扬了出去。
太医走后,四公主正和姜时雪一边用银签扎着盘子里的水果吃,一边聊天,忽有人在外通传:“太子殿下驾到。”
四公主还未来得及反应,门便已经被人推开。
好在隔着几道纱幔,外面的宫人瞧不见姜时雪斜倚在美人榻上,哪有半分受伤的模样。
祁昀一把拨开纱幔,身形微僵。
姜时雪笑着唤他:“殿下。”
祁昀匆匆走上前,仔细观察着她,似乎要将她上上下下都检查一遍。
四公主见他眸色阴郁,背脊爬上一层寒气,小心翼翼说:“皇兄,你别担心,阿雪她没事的。”
祁昀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,整个人一言不发。
姜时雪给她使眼色:“阿楚,忙了一天你也该累了,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四公主只能给她爱莫能助的表情:“皇兄,阿雪,我先走了。”
她悄无声息离开。
祁昀显然是刚忙完,听到消息便匆匆来了,身上还穿着朝服。
一身蟒纹玄色衣袍,叫他整个人多了几分疏离与威压。
他眸光发寒,唇线紧抿,俨然是在生气。
若是旁人,定然已经两股战战。
但姜时雪却挽住他的胳膊,语气软软地说:“阿昀,我没事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