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时雪眼睫一颤。
她并不想让他们过多接触,虽然两人气质迥异,平日里叫人联想不起来,但毕竟两人眉眼有相似处,有心人看久了,定会注意到这一点。
她心不在焉:“是啊。”
这边两人已经走远,端王府却还是一团乱麻。
在场不少闺阁千金,目睹了这么一场血腥的闹剧,吓得花容失色,更有甚者当即便称身体不适。
端王府一边忙着疏散宾客,一边忙着安抚众人。
祁听晚反而呆呆站在一旁,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。
她忽然察觉到人群中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在注视她。
祁听晚抬起头来,猝不及防与一个人目光相撞。
那人衣衫染血,神情冰冷,一双眼清寒如雪。
祁听晚耳边轰隆一声,整个人如遭棒喝。
为什么,为什么她会生出一种被人看穿,无比羞耻的感觉?
下一刻,祁听晚猛然睁大了眼。
她定睛看去。
宋观澜已经不再是方才那副冰冷阴郁的表情,而是带着笑,客气地回应旁边人的关切。
祁听晚却死死盯着他的眉眼看。
虽然他眼角眉梢俱是春风化雨的柔和,但仔细看去,却能发现他眉眼的轮廓和祁昀十分相似!
方才那一眼,正是因为他全无笑意,所以才叫她忽然联想起了祁昀……
祁听晚的肩轻轻颤抖起来。
怎么会?平日里全然不似的两个人,怎么会有某一刻如此相像?
端王府的人安排宋观澜下去更衣,鬼使神差般,祁听晚跟了上去。
宋观澜随下人进了一间厢房,打算先去净室里处理身上的血迹。
下人取了一套备用的浅蓝色衣袍准备送过去,忽然被人喊住:“等等。”
下人一抬头,发现竟是祁听晚,忙行礼:“见过郡主。”
祁听晚盯着那套浅蓝色的衣袍:“换一套送过去。”
“换一套黑色的。”
下人不明所以,但还是领命重新换了一套衣袍送过去。
两刻钟后,宋观澜换好衣袍,走出了厢房。
祁听晚躲在假山后,见他一身黑衣,眉眼越发肖似那人。
她心脏怦怦直跳,一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枯枝。
宋观澜听到声响,蹙眉看过来:“谁?”
祁听晚抚了下裙摆,带着一丝浅笑走出假山,向宋观澜行礼:“宋大人,是我。”
宋观澜显然有几分意外,但他很快调整表情,温和道:“原来是郡主。”
祁听晚盯着他的眉眼,心中有几分失望。
只要他眉眼带上笑意,便又不像了。
祁听晚掩下诸多思绪,关切道:“是我没布置好,累得大人受惊,我过来是想问问大人有没有受伤?府里有大夫,可要先安排大夫来为大人看一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