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昀面无表情拿起旁边暗格里的薄刀,压在伤口上。
本已开始凝固的伤口再度迸裂,温热的血争先恐后涌出。
檐下雨水如珠帘滴落,地面涟漪四起。
屋内久久无人回应,两旁的宫人都埋下头,连呼吸都尽数收敛。
门吱呀一声打开时,所有人都是一惊。
他们盯着太子墨黑的衣角,两股战战。
所有人都瞧出来了,昔日息怒不形于色的太子殿下……今日心情很差。
他们忽然听见姜时雪带着三分心疼道:“怎么会伤到手掌?”
她自然而然拉起他的手查看,却发现洁白的纱布已经透出红色,惊得声调都高高扬起:“殿下,得叫人重新来包扎一下!”
姜时雪扭头对宫人说:“快唤太医来,就说殿下的伤口还在流血。”
交代完人,她紧张兮兮地攥着祁昀的袖子:“只是划伤,没被烫伤吧?”
方才滞涩凝重的气氛一扫而尽。
宫人们纷纷动起来去找太医。
祁昀一直凝望着她。
她大概是换了一身衣裳,衣袖干燥,还带着刚刚浆洗后的皂角香气。
于是祁昀自然而然也注意到她沾湿的裙摆和绣鞋。
从他吩咐人过去传话,再到她赶过来,也就一刻钟的时间。
她走得那样急么?
是急于赶来确认什么?亦或辩解什么……
“阿昀?”
四下没人,她改了称呼。
祁昀的眸光落在她泛着湿的红唇上,想到的却是大雨滂沱中,她也是这般攥着那个人的衣袖,声泪俱下唤他:“行之哥哥。”
胸膛处似乎空了一个洞。
犹如冷风挟裹着尖刺倒灌,剐蹭着他肺腑,呼吸都泛起细密的疼。
姜时雪仿佛觉察到他的不对劲,试探着又喊了一声:“阿昀?”
祁昀忽然说:“你的鞋子湿了。”
姜时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,往后缩了缩脚,下意识道:“没事的。”
他却不由分说牵起她的手,将人带到屋中,强制她坐下。
她意识到他今天不对劲。
但猜测的话在喉头翻滚,却没能说出口。()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