让他回忆起当年在岗亭前被李珩扣在怀里时的那方寸温暖。
但是为什么他看不见李珩?
梁薄舟用混沌的大脑思考了两秒,然后恍然大悟。
他的眼睛还被眼罩蒙着呢。
不行,他死前无论如何得看一眼李珩,把那人的面容往他的脑海里刻的深一些,黄泉路上还有个念想。
梁薄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,从地上爬起来,拼命用手去够眼罩,试图把它掀下来。
但是他低估了绑匪的细致程度。
眼罩之上还有几圈胶带一样的物什,缠绕几圈绑缚在他的眼睛上,确保他分毫都看不见。
梁薄舟的手被禁锢在铁链里,铁链束缚在电椅上,他的脚踝又捆束在另一端,整个人处于被全方位禁锢的状态,无论如何,他的手都够不到眼睛。
梁薄舟心里发急,只好用脑袋去撞电椅的边缘。
“咯啦”一声,铁链随着他疯狂的挣扎居然有了几分松动,让他脚踝上的铁索得以松散了几寸,手也因此够到了眼罩的位置。
梁薄舟喘息着,用力扒开了被束缚已久的眼睛。
初见光明的那几秒功夫,梁薄舟短暂的失明了片刻,他的视力还没有从长久的黑暗中恢复过来。
大约过去了半分钟。
梁薄舟逐渐能看清周围的景象了。
这是他第一次看清楚,这么多天以来他所处的是什么地方。
这是一方狭小的暗室,四面都是石壁,地板却是被精细的修缮过的,整体看上去阴森暗淡,不远处有一方静谧的烛台,正缓缓摇曳,映出幽幽微光。
看外形不像是普通烛台,倒像是一盏……长明灯。
梁薄舟从前拍古装戏的时候,见过类似的东西。
他所处的地方,是一个墓室。
第82章第82章梁薄舟正静静的倒在那里……
“我出去的时间是昨天晚上我爸睡下不久。”
豆大的雨珠砸进窗沿,李珩瞥了一眼不远处刚刚醒来的李志斌,转头对他师父这么说道。
“那我比你晚出门几个小时。”任平生回答。
李珩沉默了一下,问:“您这到底是坦白局还是推理局?”
任平生似乎是着了凉,很嘶哑沉闷的咳嗽了几声,说没什么区别。
李珩的身体状况没比他好多少,他跟温成铄在屋外挨了一晚上冻,整个人也冷的哆哆嗦嗦,自建房里能冲热水澡的概率基本为零。
李珩一边心里焦灼着梁薄舟的事,一边思索怎么应付楼下的各路人马,这时候如果来个感冒或者发烧……他觉得他基本不用考虑从这个屋子里活着走出去了。
“我跟着温成铄出去的。”李珩疲倦道:“您说您是跟着我出去的,我不信,距离我出去起码五个小时过去了,我从里到外全都湿透了,可您看看您脖颈旁边的领子,领子底下,掖在里头的布料还是干的。”
“您根本没出去多久。”
任平生立刻反问:“我就不能是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见了出去找你么?”
“嫌疑人两次口供不一样。”李珩蓦然提高了声音:“这点意味着什么,师父您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?”
“你拿我当嫌疑人?”
“我不是!”
李志斌被两人这场面给吓到了,他上来抓着李珩的手,咿咿呀呀的想说话。
李珩极其不耐烦:“你又怎么了!?”
李志斌从怀里掏出四个红彤彤的野果子,颇为激动的递到李珩面前,试图跟他解释。
李珩比他高了一整个头,视线的水平线都对不到一起,加上他此时全副心神都放在眼前的任平生身上,完全看都没看他爸,挥手一打。
四个野果骨碌碌的滚到地上去了。
李珩这才回神看了一眼那野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