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的意大利女性,牵着妹妹来到长椅旁。
江好认识她,是伯恩山的主人,二人握手寒暄后,对方表示她家弟弟很喜欢妹妹,可以带妹妹一起去旁边的草坪玩。
江好刚要点头,对方却在看了眼身旁的人后,笑着说:
“平时通常只有你,或者保镖会带妹妹来玩,今天你的男朋友也一起来了吗?那么,由我来带走妹妹就正好了,你们能享受私人时间了。”
江好握紧咖啡杯,微笑道:“不是男朋友,他是我的哥哥。”
女生有些尴尬,忙慌说了声抱歉,牵着妹妹走远。
长椅上,江亦奇身型微偻,手肘撑在敞开的膝盖上,看不清脸上的神情。风吹来,黑色发丝微微摇晃,将他的眸光切割得破碎。
“好好,你在怪我吗?”
杯中的咖啡热气散去,常温,难以下咽。
江好放下咖啡杯,摇摇头。
我怎么会怪你呢?我们谁都没有做错。
我知道你有多爱我,所以这一切才会发生;如果你没有那么爱我,你可以自私地把我藏起来,让这个秘密永远都是秘密。
“没有。”江好说,“只是不想要再继续下去了。”
你有你的道德底线,就像当初第一次吻我后,你的痛苦需要你去看心理医生。
我不想让你想要吻我,却又逼迫自己离开;我不想让你明明想说「我爱你」,却只能逼迫自己用哥哥的口吻。
江亦奇,爱不是让人痛苦的。
我不想让你痛苦。
我在你的痛苦里,感受到了千百倍的痛苦。
“‘不想再继续下去了’…”江亦奇停顿片刻,“什么意思?”
“你听清楚了呀。”
江好有点撑不下去了,起身想要离开,右手被握住,熟悉的掌心和体温让瞬间他无法动弹。
“好好,你还爱我吗?”
好安静,安静得连风声都能听见。江亦奇却听不见江好的回答。
“我爱你哥哥。”江好说,“我爱你,像爱亲人一样爱你。我知道,你也是。”
江好的声音没有早先的冷漠,仿佛又回到了从前,又软又轻。所以才愈发刺耳。
七月的中央公园,茂密的高树绿意盎然,像枚镶嵌在纽约钢铁丛林里的翡翠。
层层绿意包裹住他们,长椅上坐着的黑色衬衫男人头埋得更低,右手依旧撑在膝盖上,左手抬起,紧紧握着身前的人的手腕。
黄昏的日光和风从他们之间淌过,不露痕迹。抓不住的风。
良久,江亦奇颤抖的手指缓缓松开。
白色人影找到萨摩耶。
萨摩耶看见他,吐出的舌头立马收了回去,合上嘴,“呜呜”地朝他的脸凑去,不停地舔着。
江亦奇走了。
江好坐在餐桌前,看着桌上的玫瑰花、蛋糕和装着手表的黑色盒子,视线在电梯的“叮”声后,望向站在电梯前的江亦奇。
“好好,你不爱我了,是吗?”
江亦奇走了,不敢听江好的回答,连沉默也是煎熬。
江好移回眼,打开盒子。
手表静静躺在里面,拿起,轻轻翻过——
「送给我最爱的好好」-
淮城的紫薇花还在开。
杨于竹调整了下坐姿:“江先生,感谢你对我的信任,但这已经第四次你来找我却什么都不说,我无法帮到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