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江亦奇,你故意的!”
“没有。”江亦奇脸不红心不跳地揽过江好,“先喝粥,垫垫胃,再吃药。”
十二月,淮城开始飘雪。
江好站在街边呼出一口热气,看着它缓缓消散,路边糖炒栗子的摊贩正在给客人装着刚出锅的热腾腾栗子。
视线停留许久,慢慢挪开。
“刚做完修复,晚几天才只能吃。”江亦奇走到他身边,将围巾围到他脖子上,“半小时后吃药,走走?”
江好瞪了眼他:“把药给我,我自己回家吃。”
江亦奇深觑他一眼:“走走。”
白雪在暖黄路灯下被夜风吹成雪球,不停翻滚。
两人并肩走在飘雪的街头,周围喧闹的人群令他们能安心享受手背偶尔撞在一起,却谁都没伸出手指勾住对方的犹豫和尴尬。
江好抬眼,快速瞟了眼身旁的人。
江亦奇的羊毛围巾,没有围在脖子上,只是搭在敞开的大衣衣领旁,仿佛冬夜的寒风侵扰不了他半分。
又或许,只是一个装饰品。
江好的视线落在黑色围巾的下摆,淡黄色细线绣着花体字「JiangHao」,江好低下头,看着垂在自己身前一模一样的围巾——「JiangYiqi」
“在想什么?”江亦奇问。
江好怔了怔,摇头。
放在大衣兜里的手捏了捏,江好开口问:“我们的围巾是不是拿反了?”
江亦奇脚步未停,眉梢微微挑起,等他继续说。
“你的那条那上面有我的名字。”
“嗯,这条就是我的。”
江好停下脚步,扭头看着江亦奇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没有其他的意思,从前我们东西都会写上彼此的名字。”江亦奇说,“围巾也是。”
江好不说话了,迈开脚步,继续往前走。
繁茂的红梅树为树下的长椅挡了不少雪。
江好坐下,伸手从江亦奇的大衣兜里拿药。江亦奇朝身后看了眼。保镖将水杯送过来,很快又消失在暗处。
“消炎药和止疼药各一颗。”江亦奇拧开水杯,“张嘴。”
江好含住药片,眉毛蹙起,喝完水才解开。
红梅枝条被风吹得晃动,时不时挡住路灯的光。那些落在江好脸上的光时而明亮,时而幽暗。风舍不得停,仿佛也知晓这样的光刚好,多一分或少一分,都会让坐在他身旁的人忍不住。
“你又在想什么?”江好被盯得心砰砰砰地跳。
江亦奇收回眼,学着之前江好的模样,摇摇头。
良久,江亦奇开口问:“搬出来住,你开心吗?”
江好抬头看天,把手揣进兜里:“昂。”
“开心,还是不开心。”
江好吸了口气,反问道:“那你呢?我搬出来,你…”
“不开心。”江亦奇说,“也不习惯。”
江好看着江亦奇,笔直的鼻梁和绷紧的嘴角,在熨烫笔直的衬衫和高定西装衬托下,只会让人觉得他不可冒犯,不近人情。
“江亦奇,你知道我为什么找夏思宇帮忙,而不是孔阳熙吗?”
江亦奇转头看来,江好继续道:
“因为我知道孔阳熙喜欢我,所以我会和他保持只是朋友的距离。我们可以中午一起吃饭,周末可以一起出去玩,但我不会单独见他,更不会住进他家。
“因为我更知道我不喜欢他,就不能继续给他不确定的信号,让他认为除了普通朋友,我们之间还有其他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