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萧家祖宅时,萧霈双手已经拿满东西,全是时夕看上的新奇玩意儿和小吃。
萧家祖宅占地不小,但看起来十分朴素。
因为有人定期维护,倒是干净整洁。
只是,当萧霈推开一扇厢房的门时,时夕愣住了。
房间空旷简陋,除了一张光秃秃的,看起来无比硌人的老旧硬板床,就只有一张摇摇欲坠,像是被砍了无数刀的方桌。
时夕难以置信地看向萧霈,指着堪称家徒四壁的房间问,“你们以前,都睡这儿?”
萧霈摸了摸鼻梁,“咳,不常住,多是在军营里头。”
萧家的男儿没有那么金贵,以天为被,以地为席,也是常有的事。
更何况,他不喜欢回萧家,这里几乎没有他的东西。
时夕只看一眼那快要散架的床,毫不犹豫,扭头就走,“我去住客栈!”
那床能把她骨头给睡断。
又不是没钱,她才不委屈自己呢。
萧霈:“……”
他看着她决绝的背影,眼底闪过一抹轻松。
这冰冷空荡的屋子,他也是排斥得很。
时夕向来行事利落,而且手里头攒不少钱,于是大手一挥,在稽州郊外买下一处农庄。
她打算就在稽州定居了,还兴致勃勃地规划着要开一家奶茶铺子。
这里的畜牧业发达,新鲜的牛乳价格较低。
赚不赚钱无所谓,她只是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,还能随心所欲地添加各种软糯香甜的小料。
光是想想那丝滑醇厚的滋味,时夕就觉得生活有盼头了!
半个月后,时夕刚搬进农庄,便马上从北边牧民那里进了一批健硕的马崽。
养马驯马是门技术活,单靠时夕手下那点人手自然不够。
萧霈相当了解她的心思,直把他手底下那群骑兵调过来,闲着的时候专门负责照料和训练这些马匹。
萧霁从中得到启发,选址开垦荒地,统一分配田亩,分派士兵在闲时耕种。
此举若能成功,能大大丰富军粮储备。
最重要的是,能让萧家军极大程度地减少对朝廷那层层克扣、时常短缺的军饷的依赖。
夜幕低垂,笼罩着偌大的农庄。
夜里的农庄虫鸣声不断,但却不吵耳朵,反而有点助眠。
春晓给时夕点了驱蚊的香薰,安静地离开。
时夕刚刚沐浴过,身上只松垮地套着一件轻薄的素色纱衣。
水汽未干的发梢贴在雪白的颈侧,勾勒出几分慵懒的媚态。
她斜倚在床头,抱着竹编的镂空抱枕。
丝丝凉意沁入肌肤,驱散夏日的闷热。
她另一只手里,捏着一卷话本。
正看得津津有味。
“夕儿。”
熟悉低沉的男声,伴随着沉稳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。
时夕从话本中抬头,意外地看向门口。
萧霁很忙,总是在各州奔波,反倒是萧霈经常来农庄,赖着就不想走。
可这回来的,竟然是萧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