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九走后,时夕来到池边,却不敢靠男人太近。
“夫君……”
萧霈恍若未闻。
“夫君?”
时夕继续叫。
萧霈这才掀开眼皮,琥珀色的眼眸如豺狼,凶狠地盯着她,仿佛如果她放不出一个屁来,他就要掐死她。
时夕在池边蹲下来,小心翼翼地说,“夫君,我是不是被人盯上了?那些刺客还会来找我吗?”
“你怎么确定,他们就是冲你来的?”
萧霈扯过她的手,噗通一声,她应声落到水里。
她会熟水性,很快就在水中稳住身形。
不过两人此时靠得极近,她一只手被他大掌扣着,一只手还摁在他胸膛前。
水是温热的,药香刺鼻。
他的声音却冷飕飕的,又是一句质问,“你的侍女,为什么会带着毒药?想给谁下?”
“她可能是想给我下,夫君,你是不知道,自从我回到晏家,就有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,我总觉得有人要害我,我真的害怕……”
时夕轻咳一声,脸颊微微泛着薄红,睫毛上竟然还挂着水珠,这我见犹怜的模样……
萧霈从未见识过。
“哗啦……”
他松开她的手,用力将她一推。
把她推得远远的。
“你倒是说说是谁要害你。”
萧家的处境很不妙,皇帝的猜忌越来越重,九王爷也咄咄逼人。
这时候晏时夕嫁入侯府,明摆着就是一枚棋子。
萧老夫人终归是老了,看不懂这一点,总以为天子仁厚。
时夕摇头,自觉地贴着池边,一边拨弄着水,一边说,“总不能是皇帝吧。”
萧霈蓦地凝向她,她身子一颤,紧张地捂嘴,闷声说,“我说错话了,抱歉。”
萧霈冷哼,没必要跟她说这些。
萧霁是这时候进来的,隐约听到浴池的动静,转身又要走出去。
从前萧霁也会和萧霈互换身份,但都是为了办正事。
如今他还没有习惯阿七的身份,直接就闯进来了。
萧霈却把他喊住,“阿七,你进来。”
萧霁脚步一转,绕过屏风来到池边。
但却没看时夕的一眼。
萧霈忽然问时夕,“你是大夫?”
时夕摇头,在他微微眯起的眼眸里,她又点头解释,“是学徒,也会把脉的。”
萧霈微微倾身过来,升腾的白雾有些模糊他冷厉的五官。
他压低声音说道,“阿七在战场上受了伤,阳事不举,帮我个忙好不好?”
萧霁岂会听不见。
他身躯微微一震,僵在原地。
红色大氅就掉落在他脚边,她身上只剩下一套白色里衣。
像一只被打湿的白兔子,肩膀以下都浸泡在池子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