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司廷晃着手里的杯子,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像是在看着漂浮在金色酒液里的冰块,但视线定焦的点,却是她的脸。
她浑身骨头像是被抽走一般,身子几乎要陷入沙发里。
“我怕过你么?”时夕抬起眼睫看他。
冰块折射出透亮的光,显得他那双眼眸越发黑沉。
他又换了耳钉,是一枚鲜红色的宝石。
那艳丽的颜色,衬得他多了几分难以驯服的妖冶和野性。
他拿着酒杯的手落下,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,终于正眼看她。
他试图用曾经看蝼蚁的眼神看她,薄唇说着刻薄的话,“看来周景然是把你喂饱了。”
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,结果她只是慵懒地换一个坐姿,瞥着他说,“你装监控了?这你都知道。”
言司廷蓦地握紧酒杯,酒液溅出几滴,落在他的深色裤子上,完全看不出来痕迹。
包厢开着暖气,可是空气明显一寸寸变冷。
他凶巴巴地瞪着她,想要质问:那他算什么。
可那样,会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没有归属感的狗,追着问她要一个家。
她向来喜欢驯狗,他曾经那么鄙夷她,如今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成为那只狗。
“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?”
时夕身子团成一团,下巴抵着膝盖,眼皮开始酸涩。
她难得睡一个完整觉,今天的体力的确耗费太多了,犯困。
要不是预感言司廷有重要的事情找她,她才懒得跟他浪费时间。
言司廷沉默的半晌,时夕起身,来到他面前,揪住他的深棕色的领带。
她眼底跃起仿佛被揉碎的星光,翘起的嘴角让人联想到小恶魔阴谋得逞后的得意。
言司廷被动地往前倾身,因为忽然靠近她,一时忘记反应。
又或者是根本不想反抗。
“蜥蜴皮领带啊。”
时夕感受着领带柔软顺滑的触觉,嘴角的弧度越发深了。
言司廷拽着她手腕,没有表情地撇开,“弄坏你未必赔得起。”
可看着她的表情,他依旧有种被抓包的窘迫。
“怎么赔不起?我跟明家那些破事可一点都不沾边,警察可以作证。”
“也对,你是有钱,毕竟都能给周景然买限量版呢。”
时夕像是没听出他语气的异样,再一次扯住他领带,她看着那上面的纹理说,“这个还不错,你在哪儿买的?”
言司廷一字一字道,“不告诉你。”
时夕微微用力。
他身躯又往前栽过来,几乎要撞入她怀里。
她身上的那股乌木沉香十分刺鼻,但尾调又散发一丝勾。人的清甜。
手中杯子倾斜,这下酒液全部泼洒在他的身上。
金色液体从他锁骨处开始滑落,浸。透心口前的一片布料。
他今天穿的还是白色休闲衬衫,v领的,那材质还挺轻薄。
布料贴在紧实胸肌上,两点也变得格外明显。
湿身诱。惑不外如是。
时夕松开领带,双手摊开表示清白,“这你可不能怪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