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美人和江美人没一会儿就到了,她俩听说贤妃有请,还有些摸不着头脑,以为是不是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贤妃,贤妃要找她俩兴师问罪。
结果来了一看,贤妃和贵妃坐在一块打叶子牌,差点惊掉她们下巴。
她们自是会打叶子牌的,贤妃和贵妃都比她们位分高,只好落座作陪。
江美人谦虚道:“二位娘娘,嫔妾的叶子牌打得不好,你们可莫要笑嫔妾。”
贤妃笑说:“行了,本宫不会笑你的。开始吧。”
贤妃又看温瓷:“你等着输吧。”
温瓷呼气,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地投入叶子牌,忘掉卫陵。
贤妃原本自信满满,结果打了一圈下来,却输得最惨。最大的赢家是江美人,其次是朱美人,而后是温瓷,但她们三个人都在赢,只有贤妃一家在输。
贤妃不服气:“定然是意外,再来!”
又打了两圈,结果与先前一样,贤妃输得越来越多,手边的金瓜子都快输没了。
她气得瞪了眼江美人:“你还说你打得不好!”
江美人为难地笑了笑。
温瓷更是惊讶不已:“我还以为我的叶子牌已经打得很烂了,没想到你能打得比我还烂。”
贤妃气得要冒烟,偏偏还不服输,她从前打叶子牌都是大杀四方的,怎么今日手气这样差!
原是因为贤妃从前家世高,陪她打叶子牌的都捧着她,哪里敢赢她,都故意放水输给她,哄她高兴。
四个人不觉便打到了黄昏时分,朱美人率先告辞:“嫔妾实在是乏了,不如今日就打到这里吧。”
温瓷今日没午睡,这会儿也哈欠连连:“那就散了吧。”
只有贤妃斗志昂扬:“诶?!怎么就散了!罢了罢了,你们且等着,明日,明日本宫一定会赢回来的!”
温瓷坐了一下午,腰酸背痛,她伸了个懒腰,慢慢散步回栖鸾宫。待回到栖鸾宫后,便睡了一觉。
醒来时已是戌时,寝殿之中上了灯,温瓷揉了揉眼,想起晚膳的事。晚上还得跟卫陵一起用晚膳,都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她惆怅叹气,唤人进来。
听梅她们进来服侍她洗脸,重新梳发,说道:“贵妃娘娘,您方才睡着时,高公公过来了一趟,说是今夜皇上不过来用晚膳了。”
温瓷还未反应过来,以为是说卫陵不来栖鸾宫,那她便去凌霄殿就好。
听梅小心看了眼温瓷的脸色,道:“不是,高公公说,皇上今夜去姚美人那儿用晚膳了。”
这些日子贵妃娘娘在宫里一枝独秀,如今皇上竟然去了别人那儿,贵妃娘娘心里定然不好受,她们也不敢多说,怕惹娘娘生气,都噤了声。
殿中安静非常,只余下灯烛晃动。
好一会儿,温瓷才道:“那便传膳吧,本宫饿了。”
她原本还担心不知如何面对卫陵,现下卫陵不来了,倒是好事。
只是不知道为何,她心里竟有些难言的情绪。
这情绪不是第一次出现,今日晨起时也出现过,温瓷没当回事,压下去了,这会儿重新涌上来,更为浓烈,让人不能忽视。
她们很快摆好晚膳,还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,温瓷应该食指大动,可却没那么有食欲。她叹了声,拿起银箸动筷。
分明从前她一个人吃饭也吃得很快乐,今日不知怎么,总觉得一个人吃饭不如两个人吃饭香。
话虽如此,温瓷还是吃了两大碗。毕竟从小到大,她的食欲是很难被影响的。发生天大的事,该吃饭还是吃得下。
幼时有一段时间温瓷觉得自己也应该和别的小姑娘一样瘦瘦的,便想着控制一下体重,朝瘦一些。听闻人若是伤心难过了,就会吃不下饭。
她那天做错事,被温夫人痛骂一顿,伤心得不得了,哇哇大哭。结果哭完之后,猛吃了三大碗饭。
伤心归伤心,该吃的一点没少。
用过晚膳,温瓷便在榻上休息了会儿,数下午从贤妃那儿赢来的金瓜子。想到下午时贤妃炸毛的样子,温瓷不禁失笑。
片刻之后,那种莫名的情绪又萦绕上心头。
温瓷抓着那把金瓜子玩,撑着下巴思索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。
有些像是小时候她阿爹承诺给她带东康坊那家很好吃的烧饼,她等了一个月,结果她阿爹却告诉她,他把这件事给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