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刻,萧遥拽过聂柯,勾住对方的脖子,另一只手掐着喉结。他用了大力气,指节甚至都发白了,聂柯吓得瞬间清醒,扒着萧遥的手指,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,只能嗬嗬喊着,“大帅……要……掐死……了……”
“宇文铄,你疯了!”聂松拔刀出鞘,“放了我弟弟!”
“你觉得我敢不敢杀了他?”萧遥笑起来带着几分邪气,“聂松,谁给你的胆子,竟然敢威胁我?头上没了李昇,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?”
聂柯挣扎了片刻,都快翻白眼了,舌头往外一吐,面目全非。
萧遥却还没有松手的意思。
聂松率先泄了气,“你放开我弟弟。”
“你不是要掀翻府衙?”萧遥挑衅道,“真没看出来啊聂松,你这么有本事。说真的,我最讨厌别人要挟我。”说罢,他松开了聂柯的脖子。
倒霉蛋狂咳了半天,又大口呼吸,憋得小脸通红,心道可真是无妄之灾啊……
徐舒皓捏了把汗,“大帅,这位是……”
“老熟人。”萧遥转身回去继续照顾温兰殊,“让他在前厅等着,我现在没工夫搭理他。”
树上的聂松白了萧遥一眼,对身后的潜渊卫使眼色,霎那间一群人全部消失在墙后,只剩聂松一个。
徐舒皓咽了口唾沫。
还好温兰殊没性命之虞,怎么没人告诉他潜渊卫听温兰殊的啊……
“娘的。”徐舒皓暗暗骂了几句,“让老子吃了哑巴亏。”
“怎么了府君?”聂柯咳得流泪才反应过来,声音沙哑。
徐舒皓不敢多言往前院去了。
他当然不能说,他又不是傻子,让一个小孩要挟温兰殊,也不是他想出来的损招儿。
阿七的亲属也根本不在他手里,虽然萧遥很可能猜到这件事跟自己有关系,却不予追究。
还是翻篇的好,别多言了。
·
与此同时,街头的心声茶馆旁。
阿七受了特赦,从大牢里走了出来,在街头的包子摊前,数了数手里的钱,买了个素包子啃了两口。
他见茶馆里有熟人,就走了进去,泥脚在地上留下一串脚印,跑堂指了指他,“叫花子不许进门!”
阿七可怜巴巴的,他现在跟叫花子确实没什么区别,头发乱得和茅草一样,衣服也破破烂烂,草鞋的鞋带甚至都是断的,满脚都是泥泞。
可他之前不是这样的。
自尊心受到打击,阿七难受极了,却还是走向贵客的桌位,“哥哥,你让我办的事,我都办了,我什么时候能见我爹娘啊……”
他好久没见爹娘了,孤零零一个人,没谁对他好,都嫌他脏,只有爹娘不会。
萧锷笑了笑,“好啊,哥哥带你去。”
然后萧锷带着阿七来到小巷,小孩满心欢喜期待,以为终于要见到自己的亲人了。
但是在道路尽头只有泥水洼,以及……死胡同。
阿七慌了神,“哥哥,我爹娘呢,你不是说我办成会让我见爹娘……”
萧锷轻描淡写说道,“哦……那告诉哥哥,你办成了么?”
阿七眨着眼,手心冒汗,愈加难受,“没……没有。”
“那你能见到你爹娘么?”萧锷蹲下身,“没完成任务,我为什么要同意替你找到爹娘呢?”
“哥哥……”阿七的希望破碎,此刻惊惧得哭了起来,萧锷轻轻擦过他脏乱眼角的泪水。
“你这样是希望我可怜你么,阿七?可是你不仅没有成事,还留下了祸患。告诉哥哥,我是不是跟你说,要对着晋王的要害捅下去?”
阿七涕泗横流,点着头。
“你有没有对着要害捅下去呢?还是说,你觉得他是好人,不想杀他,所以敷衍我?”萧锷笑起来像阴险的狐狸,字字句句让阿七感受到了危险。
“哥哥,求你,我再帮你一次,我会帮你做好的,你教教我该怎么办,我真的好想见到爹娘……”
噗的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