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遥很快回到了温兰殊床榻前,卢英时只能挪到一旁。医师连夜处理了伤口,床边一盆血水。
萧遥看了看卢英时。
卢英时目光偏移,左顾右盼。
“凶……凶手抓到了吗?”卢英时心虚地问,刚刚那小孩趁着温兰殊伤中,脚底抹油溜得飞快,卢英时连个影儿都没看见。
“抓到了,是徐舒皓的人手。”萧遥替温兰殊掖被子,又上手替熟睡的温兰殊舒展眉心。由于过度疼痛,温兰殊脸色煞白,又冒着汗珠,痛苦地皱起了眉。
很疼吧?萧遥掀开被子看了看,温兰殊腰际已经有一圈绷带了,看来伤口已经处理好。
“徐舒皓……”卢英时咬牙切齿,双拳紧握,“你打算怎么处置他?”
“留着,有用。”
“他要害十六叔!”卢英时大喊。
“去啊,你去杀了他,赶紧去!”萧遥也高声道,“一个个都冲我大喊,我脾气有那么好?自己没本事就别不顾长幼尊卑,性子乖张,卢彦则真是惯坏你了!”
卢英时嘟着嘴,“你以为我不敢么。”
这孩子已经长歪了。萧遥心想还好不是裴洄,至少裴洄服帖,离家出走只在方圆三里内,卢英时这小子弄不好憋个大的。
“你可不许轻举妄动,徐舒皓回幽州,一路上要给你们打点。”
“你们?”卢英时诧异道,“你不和十六叔一起?”
萧遥白了他一眼,“晋阳和魏博六州离了我能行?我不在这边给你们拦着铁关河,到时候一块儿玩完!”
“你……你同意十六叔去幽州?”卢英时难以置信,所以温兰殊这舍近求远的出逃实际上是画蛇添足?
不好,聂松是不是要……
卢英时寒毛倒竖,原本聂松要和温兰殊一起在城北汇合的,现如今温兰殊没出去,这人不会真的……
“大帅!有人围住了府衙!”
卢英时暗道不好,之前温兰殊告诉他聂松将回来接应,务必要在约定时间赶到,不然这人做出啥来都有可能。他一心虚就开始不自觉抓衣服,目光躲闪,手也颤个不停。
萧遥正纳闷,看到卢英时一反往常,冷笑,“老实交代吧。一个给我下药想跑,一个打掩护,是不是外头还有接应的呢?”
卢英时点点头,萧遥站起来挥拳就想打。但是和裴洄不一样,这死小子不知道躲,直勾勾看着萧遥一副“我没错我不知错”的态度。
卢彦则怎么教出来这种没大没小的弟弟?!
外面迅速聚集了一列卫兵,萧遥晃着手指,指指点点,“回来再收拾你。”
卢英时等他走后,也翻窗户出去。
这都不躲就是真笨蛋了!卢臻以前也这么吓过他,他无一例外都会跑路,等卢臻要打就会梗着脖子不知错,时间一长让卢臻能逐渐放弃对他的教育。
卢英时蹲在窗台上,一手撑窗户,“我要是等你我就是真傻!”
此刻,院子里的松树上站着聂松,旁边墙头有一排十几个潜渊卫。聂松怒气冲冲,抱臂而立,“宇文铄,交出晋王!”
萧遥舔了舔后槽牙,身边几个士卒有点害怕,“大帅……这是传说中的潜渊卫?为什么来我们府衙啊!”
“你要是不交出晋王,我就翻了你的府衙!”
徐舒皓急匆匆跑过来,“壮士你这是做什么呀,快别这么大动干戈!”
徐舒皓真怕了,要是萧遥在自己辖所出了什么变故,反悔的话,就里外不是人了!
只见萧遥哼了一声,“聂松,你在李昇身后站着的时候,怎么畏畏缩缩,连个屁都不敢放?”
徐舒皓:“?”
那不是先帝名讳?能直接喊的嘛?!
“你在先帝一朝,不也是籍籍无名?”聂松反唇相讥,“赶紧交出晋王!”
“我真是……”萧遥气笑了,抚了抚紧皱的眉心,“一个萧锷一个傅海吟,现在要多个聂松,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觉得我脾气好?”
这会儿厢房的聂柯推开门打了个哈欠,“大帅,咋回事啊,这么多人?哥你怎么在树上……”
萧遥朝聂柯招手,“小柯啊,你过来。”
在聂松讶异的神色里,聂柯竟全然没意识到不对,趿拉着鞋子走了过去,“大帅找我什么事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