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知已经发现她尾巴变丑了么?
更加羞惭,可去路已被悉数截断,褚昭以头顶司镜的掌心,佯装生气,“放开阿褚、阿褚不要在这里陪坏美人!”
“可我希望你在此。”司镜将在掌心里胡乱挣扎的小鱼捧回,轻声开口。
“那枚鳞片,乳白叠胭,是你腹部靠下,临近尾尖三指处的么?我……很喜欢。”
褚昭尾尖悄然翘起,腮盖烫得厉害,羞到埋进女子掌窝里不吭声。
她自己都没有数过,司镜是如何记得的?
一时没了想逃的心思,司镜也未再出言,她在熟悉的掌心里盘踞了许久,终是难以压抑心尖焦灼翻涌的情思。
探出头,朝端庄仰躺着的女子悄悄游去,含羞窝进对方颈窝里。
她想问,司镜究竟还想不想和她成亲,做她的娘子。
如果不想的话,为什么还要关心她?
但寝殿外竟忽地一阵混乱嘈杂,水波浑浊,似乎有妖强闯了进来。
重重殷红纱幔外,一道庞然身影静立。
仔细瞧,胸口剧烈起伏,似乎情绪十分不稳。
褚昭衔起纱幔一角,探头望去。
烛因紧捏着拳,望着这边,模样本就不十分端秀,甚至粗犷的妖,此刻面色不虞,一双颇有震慑力的眼眸,此刻含着微颤水光,竟露出几分颓然。
“阿褚、阿褚……”她徒然低唤。
视线移向纱幔中那道单薄纤瘦的身影,眸中浮现毫不掩饰的浓重敌意与戾气。
司镜同样听见声响,支起身,目光追随小红鱼望去。
窥见烛因那双竖瞳之时,唇紧抿,不露声色。
确然是古龙族。
却不知为何,神智未开,境界也并非古籍中所记载的那样可怖,翻手为云覆手为雨。
千载前,一条血统精纯的龙族,足以匹敌数十化神境修士。眼下这只,不过也才接近金丹。
“笨龙,你来做什么!”褚昭心虚地转身望一眼司镜,扑朔朔游上前,尾巴气恼甩向烛因。
“我和娘子的成亲礼没有邀请你呀!”
“娘子、成亲……?”烛因脸红,却不知是因为褚昭靠近,还是因为被扇了面颊。
她咀嚼了一阵,似乎不理解小鱼在说些什么,苦思冥想后作罢。
又盯向不远处无动于衷,眉目清凌的司镜,顿时紧握起拳。
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,烛因用宽厚黯淡的手掌将小鱼捧住,焦急出言:“阿褚、危险、逃、一起……”
她把止不住挣扎的小红鱼藏进衣服里,不顾被咬出牙痕的手,转身急切欲走。
脖颈处却倏然抵上一抹雪亮剑光。
司镜站在烛因身后三步之遥处,握紧剑柄,嗓音孱弱冷淡。
“留步。”
“虽不知你口中危险之事为何,但……放开她。”
褚昭被压得喘不过气,恍惚听见女子护着她,铆足劲挣脱钳制怀抱。
游进司镜女子怀里,嗔瞪烛因,气鼓鼓开口:“坏龙,不许来我的洞府捣乱!”
烛因愣立在原处,低头攥紧拳,徒然喃声重复,“阿褚、危险……”
她不明白为什么褚昭对一个玄门仙修如此纵容。
她常年盘踞在荒山,极少苏醒,就算睁开眼,也总是盯着山涧水潭里出没的小红鱼着迷,不舍眨眼。
可褚昭这几个月都没有回来。
山里聒噪的妖雀叽喳嘲弄她,说小鱼去寻报恩对象了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