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坐那匹黑色的小木马。”燕云渡指了指在他不远处的黑色小木马,陈让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,因为穿着短裙,没办法跨腿坐在那匹黑色的小木马上,只能侧着坐,恰好他侧着坐对着燕云渡的方向。
彩色的玻璃穹顶下,旋转木马正在播放着八音盒般清脆的旋律,陈让坐在外边黑色的小木马上,风吹起海藻般的长发,他的衣帽被吹歪一刻,露出交叉的蝴蝶绑带,在蝴蝶绑带下是镂空的设计,隐约可以看见身体的曲线。
鎏金雕花的马鞍衬着陈让苍白的肌肤。
就在这时候,灯光忽然变了颜色,陈让下意识地扬起脸,细碎的光斑顺着眼睫毛滑落,在脸颊上投下颤动的阴影。
“咔嚓——”
燕云渡站在围栏外的阴影里面,手里的镜头贪婪地吞噬着每一帧画面。
在手机的镜头里面——
陈让因为眩晕而泛红的眼尾,被风吹乱的发丝,攥着铜制扶手,因为用力紧张而微微泛白的指腹。
还有……
在陈让不知道的地方,燕云渡昨晚在他的大腿内测,留下的那一枚深深的,已经变成青紫的吻痕。
“太漂亮了,宝宝。”
燕云渡的拇指摩梭着屏幕里面因为眩晕而瞳孔失焦的陈让,另外一只手无意识的转动着他们分开的手铐,冰凉的金属手铐咯的他手腕骨头发疼,就像他此刻沸腾的占有欲。
旋转木马转了集权,陈让才缓过神来,既便有点难受,他看到了燕云渡,苍白着面色冲着燕云渡扬起一抹笑脸,隔着流动的光影露出那一抹笑容。
太干净了,干净得想让人弄脏。
——我这么肮脏了,你凭什么还这么干净?
那道恶心的声音重新在燕云渡的耳边响起,但燕云渡表情没变,甚至冲着陈让挥了挥手。
旋转木马转过半圈,陈让的身影被雕花立柱遮挡的瞬间,燕云渡脸上温柔的笑意骤然凝固,他慢慢摊开掌心,被自己指甲掐破的伤口正渗出细小的血珠,在皮肤上晕开诡异的淡红。
——这么干净的,我要染指他。
——拖下水,拖入无尽的黑暗。
——……然后和我一起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地狱中吧,永生永世。
——回去。
在旋转木马转到了另外一边,燕云渡的瞳孔完全暗了下来,他凝视着陈让随着音乐轻轻晃动的背影,舌尖抵住上颚尝到血腥味。
——现在是我的时间,你不应该出来。
燕云渡冷哼一声。
——你看他的腰。
那股声音带着低笑,燕云渡的眼神不由得转向去看陈让的腰,他的衣服太短了,只要一抬手,就会露出腰身。
——很适合烙上淤青,打上独属于我们的标记,不是吗。
燕云渡眼神阴暗着看着陈让的腰,喉结滚动了两下。
——应该定制这样的一座笼子。
燕云渡缓慢地眨了眨眼,对着空气喃喃自语。
“纯金的栏杆,铺满天鹅绒的地毯,囚笼就摆在卧室的正中央——”
——你早就做过了,还需要我让你再次想起来?
脑海里的声音拉锯着,燕云渡烦躁地咬了下唇,面色阴沉。
看着冲着他笑容灿烂的陈让,任谁也想不到陈让绝望的模样。
……
陈让逃了。
燕云渡站在空荡荡的卧室里面,指尖抚摸着冰凉的铁链。
——这本该扣在陈让纤细的脚踝上,现在却被硬生生的砸开了,只剩下链条软绵绵地垂落在地上。
窗外电闪雷鸣,银色的闪电劈开了这一层层灰暗的世界,房间里没开灯,闪电照亮了燕云渡脸,镜子中显现出那张漂亮的脸上面无表情,眼神是无机质的死物。
燕云渡的呼吸很轻,轻得几乎听不清,他弯腰捡起了地上散落的衣服,捡起一件衣服就把头深深埋进去,深深嗅着独属于陈让的味道,仿佛这样子做,就可以把陈让残留的气息刻进肺里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