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扔到一边的手机不断震动着,时不时弹出来几个电话,上面都写着“季忱”。
时岭不认识,时岭才不管。
祂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独属于他们二人宁静的早晨,直到门被敲响。
先是门铃,但外面的人显然很没有耐心,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开,就变成了敲门,之后是拍,力道大到门框上的灰尘被震落不少。
这么敲下去,别说时寻了,整栋楼的人都会被敲醒。
可即便这样,时岭还是维持着方才的高难度动作一动不动,生怕自己把时寻吵醒。
可时寻还是醒了。
鼻腔传出一声轻哼,睡懵了的时寻一脸茫然地仰头,对上时岭的眼睛,又把脸重新埋回他的小腹,蹭了蹭。
然后被硌醒了。
眼神逐渐恢复清明,时寻下意识往下面瞧了一眼,吓得立马松开了。
“我,我不是故意的。”时岭红着脸解释,“抱歉把你硌醒了。”
时寻看见祂,下意识想要去摸眼镜,摸了个空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进入了下个世界,可这一认知也让他反应过来,外面敲门的不是梦中会咬人的丧尸。
时寻趿拉着拖鞋,翘着一撮呆毛睡眼惺忪地开了门。
对方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,看见时寻站在自己面前,顺其自然把手搭在了他的头顶,往下压。
“你这撮头发怎么回事。”季忱拧眉,见压不下去,又去摸时寻的脸,“你的脸又怎么回事?怎么那么红。”
时寻一脑袋扎进他怀里,迷迷瞪瞪地开口:“我刚起。”
季忱原本一肚子疑问,还有满腔怒火,却猝不及防被抱了个满怀,随着时寻清浅的呼吸,紧皱的眉毛渐渐松开了,他将手放在青年单薄的后背,声音下意识放软了:“那你再睡会儿?”
怀里的脑袋晃了晃,与其说是摇头,不如说是在他怀里蹭了蹭脸,季忱心软得一塌糊涂,什么野男人啊,劈腿啊丢到九霄云外去了,他轻拍时寻的后背,想将人哄睡着。
这时房间内又走出了个男人,季忱已经够高了,面前的男人比他还要高上一两厘米,深棕色皮肤和蓝眼睛,看着一副不好惹的样子。
两人的目光相接,时岭面色不善地要把时寻从对方怀里挖出来,那男人却对他比了个口型。
“他在睡觉。”
看懂暗示的时岭脸色更难看了,但还是很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出声,只不过眼神像是想要把大早上敲门的男人千刀万剐。
可惜时寻不是睡神,哪怕有人给他靠着,站了会儿也清醒了,清醒的时寻倚着季忱伸了个懒腰,这么一伸又正好碰到季忱的脸,被亲了季忱于是十分得意地看向那黑鬼。
藏在暗处的触手蠢蠢欲动。
好在时寻很快就放开了季忱,打了个哈欠看看季忱,又猛地反应过来,一扭头果然看见了时岭。
要完。
这是时寻脑子里第一个念头。
他们要么同意要么滚。
这是时寻脑子里的第二个念头。
他清了清嗓子,施施然开口:“事实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,我不撒谎,因为我不是玩弄人心的渣男。”
季忱难以置信地质问时寻:“他哪里比我好?”
“我哪里都比你好。”时岭冷笑,“你又是个什么东西,看着就不像好人,私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吧。”
从他走进家门开始,时岭就闻到了那人身上淡淡的血腥味,不是杀了一个两个人身上沾上了味道,更像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,带着血腥味的阴冷。
而自己,虽然想法恶毒了一些,可从来没有吃过人!
此乃一胜。
时岭暗戳戳比了一下两人的身高,确定对方比自己矮了一厘米。
此乃二胜。
零比二,自己完胜。
时岭自然地将时寻藏到身后,带着胜利者的骄傲开口:“你是一个失败者,所以你不能加入我们。”
季忱只觉得这黑鬼莫名其妙,看着对方小人得志的嘴脸无比厌恶,当即想把时寻抢回来,吓唬时岭道:“我能杀别人自然也能杀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