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光微亮。
在时寻的意识快要沉入黑暗时,搂着他的男人忽然问他:“我们什么时候成亲?”
“改日吧。”时寻迷迷瞪瞪。
对方不依不挠:“改日是多久?时临,你得给我个名分。”
“”
怀中的人安静了很久,就在盛砚以为时寻已经睡着的时候,那道微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:“等你登基后。”
“拉勾。”盛砚去抓他的手。
时寻不耐烦地将手藏起来,嘟哝道:“盛景庭你烦不烦。”
他翻了个身,将脸埋进他怀里,沉沉睡去。
时寻今日很累了,盛砚知道这与自己脱不了干系,不再缠着他不放,也闭上眼。
直到耳边呼吸逐渐平缓,本该熟睡的人忽然睁开眼,眼底一片清明,在微弱萤蓝的日光中闪着晦暗不明的光。
“‘周元祁’的悔意值还差多少?”
“二十。”系统回答。
“二十啊”时寻徐徐吐出一口气,“很快了。”
他温柔地吻了吻熟睡的爱人,从他怀里起来,披着衣裳去了庭院。
睡不着,干脆读会儿书,他还记得,原主想要考状元。
若能得到丞相的引荐,再通过一个月后的殿试,一切顺利的话,他能完成原主的心愿——虽然这个并不在任务要求内。
房门又一次被打开,男人先是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,随后沿着墙根,走出大门。
这一切,时寻无知无觉。
第82章好兄弟亲一下(21)
这个时间,街上已经热闹起来了,小贩的吆喝声充斥在耳边。
“公子,买个簪子吧,送给心怡的姑娘再好不过!”盛砚淡淡扫了一眼,本想拒绝,忽然想到什么,“全给我吧。”
商贩大喜过望,麻利地给他包了,还恭恭敬敬送了他一段。
“您要去哪儿呀?”商贩企图搭话,“我从小生活在这里,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店铺,我都知道。”
盛砚客气地点点头:“皇宫。”
对方一下子愣住,盛砚继续往前走,很快就没了踪影。
“叩叩。”
“进来。”
盛砚推开门,看见昔日好友坐在桌前,面前放着一只雕地很精致的木鸟。
门被推开,周元祁抬头瞥了一眼来人,吹吹手中的木屑,小心翼翼将它放到一边。
许久未见,身份看似没有变化,却已是天差地别。
周元祁没有说话,静静地看着盛砚在他对面坐下,两人对视许久,盛砚干巴巴开口:“没想到皇上竟还有如此雅兴。”
“以前没功夫做,现在总算有时间了。”周元祁颇为感慨,“朕我或许真不适合当君主,哪怕忙碌半生,国势仍然逐渐颓靡了。看了那么多治国安邦的书,后来才发现,书里的东西终究不能照搬到现实中来。”
盛砚垂下眸子,不敢看他的眼睛,明明是同龄人,可他看起来已经苍老了,人也瘦了不少,形销骨立,像是强弓之末。
“这个给伯母。”盛砚将方才从商贩那儿买的发簪给他,“上次造门拜访,惊扰了她,记得伯母从前最喜欢这些饰品,这都是京中最近流行的款式。”
周元祁定定看了半晌,笑了一声:“劳烦盛将军了。”
盛砚仓促地点点头,放在桌上的手指蜷了蜷。
“阿砚。”对方忽然这么唤他,“你可还记得小时候,我们去御膳房偷绿豆百合汤喝,被母妃发现,挨了好大一顿打。”
“我那时第一次知道,像伯母这么温柔的人下手会那么狠,当时你躺了几天?两天?三天?”
周元祁微微一笑:“四天,我本以为你记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