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尴尬地缩回手,面上却显出几分喜色:“你好久没同我说过话了你都不愿见我。”
一身青衣的年轻院判身子一僵,狐狸眼一抬:“那又如何?”
盛砚俨然习惯了对方的冷嘲热讽,没有回话,试探着坐在边上的红木圈椅上,忐忑不安地等着对方下逐客令。
“天冬,给盛将军斟茶。”时寻敛了眸子,不咸不淡道。
这是将人留下了。
等书童上了茶,时寻吩咐人将门掩了,端起茶杯,手指朝外,送到嘴边抿了一口。
盛砚脸色一僵:“我是个粗人,你们这些弯弯绕绕我不明白。”
坐在案几后的男人又瞥了他一眼,眉眼间似有讽刺的笑意。
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,时寻估摸着人设不会崩了,才开口道:“盛将军几时回的京?”
“昨日。”
“为何要来看我?”
“我做了个梦。”盛砚闷闷道,“梦里有你。”
没等时寻问,对方迫不及待地和盘托出:“梦里你死在了那座城里,脸上带着刺青,一身尘土我想见你。”
“若我不见呢?”时寻掀了掀眼皮。
盛砚示意他看门边靠着的长枪:“闯进来,看一眼再走。”
“看过了,便走吧。”时寻抬高声音,“天冬,送客。”
盛砚还想挣扎,被时寻一记眼刀看老实了,临走之际期期艾艾地问:“散衙后你会回城西吗?”
时寻兴致缺缺:“不回。”
杵在门口的男人纠结半霎,最终扭扭捏捏道:“我明日再来看你。”
时寻没理,他的小书童倒是客气,将人送到门口,正要回去就被盛砚喊住了:“天冬是吧?打个商量呗。”
天冬见主子对他的态度冷淡,以为两人有什么过节,本不想搭理,却被男人手里的银锭吸引住了目光,他咽了咽口水:“盛将军尽管吩咐,小的一定做到!”
盛砚蹲下来,将银锭塞到他腰间的小荷包里,扶着男孩的肩与他平视:“平时帮我向时院判美言几句,记着啊。”
他又掏出一锭银子,在男孩面前晃了晃:“若是做得好,少不了你的。”
天冬连连点头,一溜烟回去了。
一回到右院判办公处,天冬撤了茶,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。
“有话说话。”时寻头也不抬。
“时大人,这盛将军人真好。”
“好?”时寻觉得好笑,问,“那你倒是说说,他哪里好?”
这问题将男孩问住了,他顿了好久,才说:“盛将军特别特别俊。”
时寻嗤笑一声。
天冬自觉失言,绞尽脑汁:“盛将军特别富有。”
“他给你钱了?”
天冬吓了一跳,忙去捂荷包:“没有没有,我,我就是觉得盛将军人特别好才说”他小心地觑时寻的脸色,不知为何,大人今日比平时和蔼了很多,都不发怒了,只是似笑非笑地盯着他,盯得他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。
“总之”天冬灵光一闪,“您和他特别登对!”
时寻不知想到了什么,脸色忽然沉了,拂袖起身:“我留你,就是让你说此等腌臜话的?自己好好想想。”
说罢,他抛下天冬,站在后门,看着院后的梧桐木发呆。
他原以为盛砚就是季忱,可试探下来,才发现不过是误打误撞。于“时寻”而言,他是一个将自己捡回来,却把自己当血包使的心机毒辣的将军,而对现在的时寻来说,他是一个活在记忆里的陌生人。
一阵风从□□刮过,将衣摆牵得晃了晃,他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读取剩下的剧情。
原主本是边陲小镇一拐头手下的乞儿,因这张脸时常招来无妄之灾,盛砚将他救下的时候,他正被一帮流氓混混围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