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功夫,两人已经走到了楼下,万初尧坐在客厅里看书,见状起身:“王医生。”
他示意时寻回屋,但时寻只是追着王界问:“我还能考持枪证吗?医生不想说也没关系,点头摇头就可以。”
王界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,站在万初尧身后,万初尧居高临下地望着眼里带着明显慌乱的时寻,那声音从头顶传来,失了真,像是王界借万初尧的口说的答案:“时寻,回你的房间。”
时寻固执地望向万初尧身后的男人,可惜他没有看他,只是乖顺地垂着眸子。
“回你的房间。”万初尧重申。
时寻不甘地看了王界一眼,转身时,背脊挺直,像只依旧骄傲的孔雀。
谈话声被抛在身后。
季忱没有在房间,时寻在心底喊他的名字,男人还是没有出现,系统看不下去:“他不在。”
“他去哪里了?”
“抱歉,我无法检测一个漏洞的行动轨迹。”
“你也是越来越废物了。”时寻仰面躺到床上,望着天花板发呆。
这样的姿势让他喘不上气,这样的处境的也是。
躺着躺着,他不知不觉睡着了,醒来的时候气喘得厉害,心脏跳得几乎要震断肋骨,顶上的吊灯扭曲成一张诡异的、带着无尽邪恶的笑脸,他伸手胡乱地挥着,像是要赶走面前可怖的场景,又像是想要抓住什么,可身边什么都没有。
正当他绝望之际,手忽然“啪”地一声打到了什么东西,没等他去抓,就被捉住了。
那双冰冷的、宽大的手掌将他的手紧紧裹住,他的眼睛里忽地涌出泪来,带着哭腔一声声喊:“季忱,季忱。”
“是我。”
只两个字,却成功让时寻安静下来,他紧紧地抱住男人,鼻尖胡乱地在季忱的颈窝拱着,最后安静于对方的一句“深呼吸”。
时寻大口大口喘着气,蒙着水雾的眸子哀哀地望向季忱,泪珠掉下来,被对方吻掉。
“他什么都不想你知道。”
时寻点点头。
季忱用指腹将他的眼泪抹干净:“没关系,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。”
青年的眼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,他期期艾艾地问:“他的诊断结果是什么。”
“精神分裂阳性。”
"可是你是真实存在"他猛地止住话头。
“只有你能看到我。”季忱无奈地将他垂在脸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去,“我是你的专属物。”
“你是我的。”时寻下意识重复。
“我是你的。”
他们脸贴着脸,紧紧地挨在一起,用气音说着话,像一对再正常不过的情人。
“我疯了吗?”时寻问。
“我们只是得不到祝福。”季忱低声回答。
于是时寻“咻咻”地笑起来,鼻尖蹭着季忱的侧脸:“你爱我。”
“我在第一天就告诉你了。”季忱说,“我每一天都在告诉你。”
时寻应了一声,闷闷道:“你好偏执。”
“只对你。”这就是季忱的回答了。
时寻本该害怕的,可是他没有,他只是将嘴撮起来,去碰季忱的嘴唇,季忱回应得热烈,时寻被亲得向后仰去,他能感受到蛰伏巨物的变化。
今天的季忱没有像往日把他的后脑扣紧,任凭时寻躺倒床上,他也跟着压上来,和他静静地叠在一起。
时寻的手向下摸去:“我们做吧。”气流吹在他的耳际。
他又哭又笑:“我没有明天了。”
季忱扣住他的手,花了十八分的定力将他挪开:“吃药,治疗,养精蓄锐,然后逃得远远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