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瑞泽得以直接趴在窗口和方绥知讲话,热脸贴冷屁股也毫不介意。
申请通过的消息还没下来,虽说已板上钉钉,时寻还是不放心地跟着学习进度。他有一套自己的衡量标准,个人经历让他在审视这个世界的时候带上厚重的有色眼镜,充满警惕和敌意地应对任何人和机会。
毕业季加上天气热,大家都心浮气躁起来,学校里最近流行着“丘比特之箭”,繁复的步骤,也就只有学生在学校里才做得出来。不仅做得出来,几乎每个课间都有人在玩,不是借着玩闹暗表心意,就是射向朋友打打闹闹。
教室比以前更吵了。
“啪。”专心做题的时寻吓了一跳,几乎从座位上弹起来。
方绥知放下笔,他看见这次的箭是从窗外射进来的,不用想也知道是谁,估计是射歪了,射到了时寻的桌上。
时寻一定会把“丘比特之箭”递给他,到时候再一口咬定是时寻做了给他的,对方嘴笨,自然只能接受。他知道这样做不道德,可好歹将名分定下来了。
不合适就放弃是不存在的。方双标绥知暗戳戳地想。
少年拿起突然出现在他桌上的东西,茫然地望向窗外,在窗外人的示意下犹豫着将东西递给他。
“那个方绥知,这个给你。”
上课铃响,窗外的影子飞速消失了。
方绥知处变不惊,连眉毛都没抬一下:“你折的?”
“不”
只说了一个字,就被对方打断:“谢谢,我很喜欢。”
时寻:
少年的表情空白了一瞬,耳根的红迅速蔓延到脸上,连脖子都是红的。
“不是”
他想说不是我折的,可惜方绥知的反应更快:“我收下了,先上课,一会再说。”
“白骨精”拿着几沓试卷施施然走进来,身后的两个课代表手上也是一堆堆试卷,看得人唉声载道。
马上就要放五一长假,作业自然不会少。
时寻还记得几周前被英语老师点名的事情,果真不再说话,老老实实地听课去了。
方绥知手里把玩着精致的爱心箭,想到是陈瑞泽折的只觉得晦气,一想到是时寻递给他的又舍不得扔。这也算是定情信物吧。他想着,不自觉摩挲了一下那颗爱心。
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,总能把时寻搞定的。
暖黄的阳光斜斜从窗外射进来,不知道时寻是热的还是臊的,将外套脱下来挂在椅子上,露出一截细瘦的手臂。
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桌上,笔杆不断晃着,方绥知忽然想到了之前看见的、时寻手上的疤。
不知道现在好了没有?
笔在手上转了一圈,方绥知用舌头顶了顶脸颊。一会看看就知道了。
即便老师讲课再慷慨激昂,底下的学生还是昏昏欲睡,“白骨精”扫视了一圈,相比于心不在焉的方绥知,还是选择了更加专注的时寻:“时寻,你来说一下答案。”
少年站起来,拿起试卷:“我选了B。”
方绥知悄悄伸出手,用手比划了一下时寻的腰,觉得一只手就能握住。
“讲一下你的思路。”
少年垂下左手,右手执着试卷,认认真真地回复。
忽然,手指被勾了一下。
时寻以为是错觉,蜷了蜷手指。
然后,食指彻底被勾住了,对方还亲昵地晃了晃。
风从窗外吹进来。
时寻答题的声音卡了一下,回应般捏了捏那作乱的手指,像是在说“别闹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