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离心烦意乱,正要开口,云肆腰间的蛊皿忽然探出一只金蚕蛊虫。
金蚕蛊,只有苗疆蛊王才有的金蚕蛊。
她眼中无法控制地表现着惊恐,僵硬地吞了口口水。
是恐惧吗?是慌乱吗?
都不是,是绝望。
她利用的人,是苗疆的蛊王。蛊术高超,心狠手辣,小小年纪就能御万虫战一行军的蛊王。
他再三强调他蛊术高超,杀人时眼睛都不眨一下……
种种细节,猜测无疑,
心口止不住跳动,颤抖。
她骗了他,一直在利用他……
云肆看着她眼中的恐惧,再也不抱希望了。
心虚,害怕……她原来是真的逃跑啊?
为什么怕他?凭什么怕他?他从来没做过伤害她的事啊!
姜离和那些人一样,知道他的身份后,眼神中就会露出这种恐惧来。
别人露出这样的眼神会让他兴奋,可姜离露出这个眼神只会让他生气。
云肆平静地将金蚕蛊按回去,眼中再无委屈和耐心,透露着极致的冷意。他直直地望向姜离,带着审判:“姐姐利用完就想跑吗?”
姜离背后一寒,握紧的手心全是汗。
会和梦中一样吗,被他杀死?
他咬紧牙关,声音带着威胁:“姐姐不知道吗,那些招惹我的人,可都被我做成了蛊皿。”
云肆看着她,可她只是愣愣地看着他。
他心中狂怒。
为什么不求饶,为什么不说话,为什么?为什么?
他开口,将他们之间最后一层屏风打碎,像是失望至极:“给蛊王下蛊么
,怎么敢的?”
姜离更绝望了,他什么都知道……
姜离没听出来声音里的发颤,也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:我就是因为这个生气,快解释啊!
云肆气极反笑,实在没招了。
当初利用时好歹哄哄他,怎么现在哄都不愿哄了?
他拿出银刀,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。随后将那把银刀抵在她的小腹:“再逃一次,就把姐姐做成我的蛊皿好不好?”
他没办法了,他不能真的让她去死……
姜离绝望之际,瞥见云肆阴鸷的双眸间,有一瞬的泪花。
他在难过……
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心快要跳出嗓子眼。
逼着自己,落泪。
“哭什么?”云肆看到她流泪,分明已经心软,默默将银刀收回。
“算命师傅说,我成亲那日,会将夫君克死……”姜离实在没招了。
云肆愣住,觉得荒谬,不可置信地质问道:“什么?”
姜离自己也没底气,仍旧哽咽着嗓子:“天煞孤星,无父无母。遇所爱生别离,岁无欢好。”
“所以你便因这无稽之谈便跑到了千里之外的江南?”云肆嗤笑,眉尾上挑。
“我没告诉你,其实我生下来便被视为灾星,我母亲便是我克死的……”